周至誠笑,說:“你小子在我麵前也不誠實,裝傻?你那點花花腸子,別人看不出來,我會不知道!除了宣傳,是不是還想為社港招點商引點資什麼的?你想啊,能當上全國人大代表的,除了政府官員,是不是也有各行各業知名的企業家,而且都是重磅級的,人家在看到社港旅遊畫冊的時候,心想這個社港,風光無限,某個項目不正在為選址一事尋思麼,要不讓人去這個社港看看?”
楊誌遠笑,說:“周書記,我真是服了您了,連我這麼點心思您都看出來了。”
周至誠笑,說:“我要看不出來,你還不得偷著樂。我開始也有些納悶,你楊誌遠向代表問好也就是了,還多此一舉,把招商局的電話也印在封麵上,就為社港旅遊招商?隻怕不那麼簡單,你小子豈會做這麼簡單的事情,往深裏一想,明白了,你小子哪裏是做什麼宣傳,這分明就是在廣撒網,釣大魚,廣種薄收啊。”
楊誌遠歎服,說:“看來我今後在您麵前還是乖乖的,別玩花樣,要不然,其結果如何,肯定被您一眼看破,在您麵前,‘自作聰明’這個成語那就是形容我的。”
周至誠笑,說:“那你說說,你以前都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的?”
楊誌遠想了想,笑,說:“想不起來,應該沒有吧?”
周至誠笑,說:“什麼叫應該,這麼說來,那就是有咯。”
楊誌遠笑:“怪我用錯不妥,什麼叫‘應該沒有吧’,應該是‘肯定沒有咯。’”
周至誠哈哈大笑,很是愉快。蔡政宇心裏暗暗佩服,都是給周書記當秘書,楊誌遠在周書記麵前談笑自如,常常引得周書記哈哈大笑,開心不已。而自己呢,一見周書記,就緊張兮兮,根本不敢造次。難怪周至誠書記與楊誌遠情同父子,從他們的談話就可看出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深著呢。
楊誌遠笑著對周至誠說:“書記,既然您什麼都看出來了,那我心裏還有一個想法,也一並說了吧。我想到沿海開一個招商引資會,除了想讓您介紹企業,我還想邀請您參加,不知您意下如何?”
“你一個縣到人家的地盤開招商引資會,竟然想請省委書記參加,這分明就是拉起虎皮做大旗,居心不良,哪有這樣的好事?”周至誠笑,望向蔡政宇,“政宇,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你可曾有過耳聞?”
蔡政宇笑,說:“聞所未聞。”
楊誌遠笑,說:“政宇兄,你今天不就有所聞了。周書記,你想想,耳熟能詳的事情,我有興致去幹?”
周至誠哈哈一笑。
今天在咖啡廳的,也有沿海的代表,一看周至誠連聲發笑,心情歡暢,與平時不苟言笑的周書記截然不同,心裏都有些好奇,周書記對麵的年輕人是誰?能讓周書記如此開懷肯定不簡單。
楊誌遠這天在人民大會堂參加完全體會議,隨本省代表團往外走,準備於廣場乘坐大巴回駐地。剛走下台階,就有記者截住楊誌遠,欲行采訪,楊誌遠這些天裏也曾碰上過記者,楊誌遠自然知道這種場合,還輪不到自己發表感言,擺擺手,溜之大吉。
但今天情況有些不同,楊誌遠一時還真被絆住了,脫不了身。因為該記者楊誌遠認識,彼此打過交道,自是不好像先前那樣抬腳就走,怎麼著都得客套幾句。誰?北京某大報的時事記者蔡銘揚。
蔡銘揚因為在沒有弄清事情真相的情況下,將楊誌遠為楊石老先生披麻戴孝一事捅到《內參》,至使楊誌遠身負處分。蔡銘揚後來知道事出有因,明白因為自己的莽撞給楊誌遠造成了困擾,特意於國慶節找到張溪嶺連接線工地真誠地向楊誌遠道歉。蔡銘揚疾惡如仇,坦率真實,認死理,與楊誌遠性情有幾多相似,兩人一見之後,竟然有了相見恨晚的感覺,自此成了朋友,時有聯係。
楊誌遠開始隻想躲,沒看清是誰,蔡銘揚就笑,說:“誌遠,幹嘛,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