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凡不知道父母這番對話是何意思,這個年齡的小孩子都喜歡問個為什麼,楊舒凡問:“爸爸、媽媽,你們在說什麼?”
安茗樂不可支,愛憐地刮了楊舒凡的小鼻子一下:“你問問你爸爸,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爸爸有多久沒有給我送花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2月14日,西方的情人節,楊誌遠和安茗戀愛那會,情人節還剛剛興起來,這些年已成了男女必不可少的節日。楊誌遠有多久沒有給安茗送花了,楊誌遠想了一下,隻怕到了社港以後,就沒有一本正經地送過花了。自己整天忙於工作,遇上安茗生日,也曾想過要送花,但手中事務繁忙,有時都沒時間在一起過,至多打個電話,送花,就此成了一種奢侈。
今年的情人節與春節假期一起,這樣重要的節日,自己怎麼就忘了,楊誌遠剛才失態就在此,不是因為美女,而是因為美女懷中的那束藍色妖姬讓他突然記起今天是個很特別的日子。
真不應該。楊誌遠很是自責。
楊誌遠笑,說:“我補過,一下飛機,準保送花,一大抱,讓你抱都抱不下,可好?”
“什麼可好。”安茗笑,故意刁難,說,“現在才想起,晚了,不稀罕,要送?就現在!”
“現在?”楊誌遠笑,說,“安茗,你有沒有搞錯,現在?讓飛機停下來,飛回去。”
此時飛機已經起飛,升騰在萬米高空。不是專機,即便你是市長、省長隻怕也是無能為力,飛機不可能因為你楊市長要回機場買花,就飛回去。
安茗嬌賴,說:“我不管,你看著辦。”
此種時候,楊誌遠能怎麼辦,向前座的美女借一支藍色妖姬?安茗會要,肯定不會。楊誌遠隻能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
安茗笑嘻嘻,說:“我不管,這麼重要的節日,難得有機會在一起,你竟然都忘了,懶得理你,舒凡,甭理你爸,我們睡覺。”
在楊舒凡的眼裏,楊誌遠是無所不能的,他說:“爸爸,媽媽要花,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安茗看著楊誌遠直樂,擁著楊舒凡,娘倆靠在一起,小憩。
楊誌遠一時還真是無計可施,他瞟了安茗一眼,安茗開始也許是假裝小憩,到後來是真的安然入睡,睡夢中不時微笑。楊誌遠心想,安茗是不是在夢裏夢見自己送花了。楊誌遠知道安茗剛才的話是戲言,但此時要是自己有如孫悟空一般真的給安茗變出一束玫瑰來,安茗會是怎樣的欣喜。
楊誌遠無意識地翻著社港旅遊畫冊,腦中想的卻是玫瑰。變?怎麼變?楊誌遠看著社港旅遊畫冊上黃燦燦的油菜花,頓時有如醍醐灌頂:有了!
那就給安茗變一束玫瑰出來。
楊誌遠起身,朝一端的空姐走去。在‘變’玫瑰之前,有些事情得做,得尋求空姐的理解,所謂理解萬歲,當然可能逼不得已,還需亮明身份,我是楊誌遠,社港的原縣委書記。不信,那個宣傳片中踏著腳踏車與小火車並駕齊驅的人就是我。還不信,那就看工作證,原來是在社港,現在調離了,市長,貨真價實。
從沿海飛榆江需耗時一個半小時,楊誌遠如果要變出玫瑰來,還得抓緊時間,為免影響效果,座位就不回了,反正頭等艙沒人,暫且行使一下領導特權,免費使用一次。安茗要是醒來問起,就有勞空乘人員配合:楊先生上洗手間去了。
一切按計劃進行。
飛機緩緩降落,安茗醒了過來,一開口就是:“楊誌遠同誌,我的花呢?”
楊誌遠笑著搖頭,說:“沒有,除非我是孫悟空,會變。”
安茗巧笑嫣然,說:“你不是一直都是很有主意很有辦法,有苦難不怕,克服就是,現在怎麼樣,一束玫瑰,難住了?”
楊誌遠點頭,笑:“難住了!夫人的考題很重大,非同一般。”
楊舒凡困惑:“媽媽,還真有爸爸辦不到的事?”
楊誌遠笑著摸了摸楊舒凡的頭,飛機停穩。安茗站起身去拿小件行李。頭頂的行李蓋一打開,安茗當即愣住了,但見小件行李的旁邊,一束玫瑰豁然在目。用空乘人員的紅絲巾裹著。
安茗驚呼:這是什麼?玫瑰?
還真很是玫瑰。姹紫嫣紅,紅黃藍白,亂人雙眼。楊誌遠這是從哪變出的玫瑰?安茗小心翼翼地拿出玫瑰,一時百感交集:紙玫瑰!
真是惟妙惟肖。
楊舒凡歡呼雀躍:“我就知道爸爸不會讓媽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