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種情況,我特麼牙齒都咬得格格直響。宋香梅,你這賤人果然是說得出做得出啊,老子跟你沒完!
我坐在一片狼藉裏抽了支煙,便出門了。
反正房租馬上到期了,三個月一交,老子身上連一千五百塊也沒有,隻好先去找土豆湊和一下,順便向他打聽一下到底什麼情況。
那時候深夜十二點了,我滑著電動滑板,來到土豆家。
這家夥也是租的房子,不過他是家裏獨子,父母都還辦著小型的養殖場,他沒什麼經濟壓力,所以租住的條件好一點,是一室一廳的。
我到他家門外的時候,便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陣粗實的吼聲,還夾雜著女人的聲音。
媽的,來得不巧,這個家夥居然房子裏有女人。
這個家夥喜歡女人,差不多每周六晚上都會去一些路邊店子找個回來,花五百塊,通宵,折騰。他長得不怎麼樣,又重口味,喜歡那種三十來歲的女人。
老子聽著裏麵的聲音,也是有些熱血沸騰,歎了一口氣,算了,不打擾他了。
於是,我到附近找了家小旅館住下來。
第二天上午,我才去土豆家。到他家門外,便聽到了一個女人在說:小軍,收拾好了沒有啊?
土豆說:“芸芸,快了。唉,在這兒住了兩年了,突然要走,真的有些舍不得啊!”
那個叫芸芸的女人說:“有什麼舍不得啊?咱們回雲縣去,你家房子馬上拆遷了,還住這麼簡單的地方嗎?你家能賠四百多萬呢!我媽還催我,趕緊和你把證兒辦了,她想抱外孫呢!”
我一聽這個,不禁苦澀一笑。哦,土豆家要拆遷了,他居然也談了女朋友了,還要結婚的節奏嗎?
隻聽土豆說:“走是走了,可福哥還在這裏。我們老板那個賤人,把他家裏砸了個粉碎,我也聯係不上他了。他欠了人家老多錢了,挺可憐的,連個家也沒有。我要是有錢了,一定替他還上,然後讓他慢慢還我。可現在,真的聯係不上了。”
芸芸有些不爽的說:“張小軍,你這是幹什麼呀?發善心啊?我們結婚不買車不養孩子啊?這年頭什麼叫兄弟啊?有錢才是兄弟,沒錢是狗屁!那個舒福坐過牢,你認這樣的兄弟幹啥?指不定哪天把你也給牽連到牢裏去。他隻怕是也躲得老遠了,要認你這個兄弟的話,早和你聯係了。你要是心裏還有我,就別再想他了。要不然,我馬上就走,你愛找誰愛,找誰愛去。”
“哎!芸芸,別這麼說啊,我喜歡你好幾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也許吧,福哥已經走了。唉,他走了也好,免得受那母老虎的氣。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先回雲縣去吧!唉……”
土豆唉聲歎氣的,我的心裏也是有些感動,也酸楚。
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我趕緊往樓梯上麵跑去,躲在樓上的角落裏不出來。等他們下樓了,我才輕輕的歎了口氣。土豆,我的兄弟,有那片心,我就滿足了,拆遷了,有錢了,好好過日子,雖然那個芸芸愛錢,但到底也是為你著想,祝你們幸福吧!土豆,我的好兄弟,謝謝你當初收留過我,給過我飯吃,給過我床睡,我舒福一輩子記得你!
我站在樓頂上,看到大街上,土豆拖著旅行箱,拉著一個高挑的紅裙女子。那女子背景很迷人,白腿發亮,看不到正麵。他們留給我一雙挨得很近看似幸福的背影,其實心裏還是挺羨慕的。
土豆有幾次回頭仰望自己住過的房子,似是不舍,我趕緊縮了頭回來。
很快,他們打了出租車離去,我才悵然若失的下樓去,回了小旅館……
第二天又是周一,我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廠裏。不去也不行,宋香梅的一千萬借不到,我就是詐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