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陸雪瑤似乎是人間最後一抹溫暖,深刻的紮在我心底。
她比我大一歲,又像母親一樣,給我依靠與鼓勵。
她出去給我買了飯來,我沒什麼力氣,她一口一口的給我喂。
她沒有回家,跟我躺在寬大的病床上,抱著我入睡。
我沒有一絲邪念,隻有心底深深的愧疚。在她清香的懷裏,我睡得並不安穩,老做惡夢,醒來時,淚水濕了她的胸。
第二天、第三天,她都沒有去店裏,就在醫院陪著我。我恢複得很快,第四天就出院了。那幾天,宋香梅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微信的信息也不給我,真讓我寒心,更恨透了她。也許在她心裏,我依舊隻是一個工具。
那兩天,我也了解到,陸雪瑤現在和父母、弟弟住在一起,不讓他們上班了,自己就能養活一家人。她弟弟陸雪楓在上高二了。
當然,我也知道她不容易,家境並不是那麼好,從學徒做起,直到開起了店,確實也能幹聰慧。
我也了解到,她談了個對象,隻是相關的情況她並不想說,讓我心裏有一種淡淡的疼痛。
出院的時候,我坐在她的寶馬車裏,很舒服,車裏清香一片。她問我去哪裏。
我苦澀一笑,說回那個小旅館吧,我的行李還在那裏。
她說:“你現在沒有住處,我家裏……唉,你也知道的,我爸媽是不歡迎你這樣的人的。所以,我替你找了個住處,是我一個顧客家裏。她的房子挺大,也租出去了一間,還剩下一間沒租出去,房間相對小了一點,不過你一個人也能住的。她有時候才回去住那裏。房租我都給我交了三個月了,現在我就帶你過去,鑰匙也在我這裏。”
我聽得心裏一陣暖,看著她,說:“雪瑤,醫藥費和房租我一定要給你。當年我對不起你,現在你又這樣對我,真讓我心裏難受。”
她淺淺一笑,說:“別這樣,你還要還債的。等你以後還清了債,再給我也不遲。”
可我自尊心特別強烈,還是給了她一萬塊錢。房租和醫藥一共花了六千來塊,剩下的也算是我的心意了,感謝她的辛苦。反正,宋香梅給我的現金還沒用完。
我堅持要給,她也沒辦法,隻能收下了。
之後,她開車先去幫我取了行李回來,然後送我去了她顧客洪姐家裏。洪姐家住在明宇帝壹家,是個不錯的小區,離我廠裏也方便,坐8路車六站地,然後可以踩電動滑板過去。
洪姐不在家,另一個租戶也不在。陸雪瑤帶我看了一下我的房間,也不算小,有二十平,帶著衛生間,小陽台,收拾得幹淨素雅,拎包即住。
看了房間後,她把鑰匙給我,說:“舒福,你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但是,宋香梅要是還讓你打掃清潔衛生,你別給她幹了。到我店裏來,做個學徒,我給我一個月六千。你很聰明,以後一定也是個高級美發師的。”
我說:“宋香梅雖然變態一點,但這筆業務我拿下了,會升為公關銷售部的副部長的,工資會更高的。而且,加上她給我額外獎勵十萬,我這一次賺了四十萬呢!”
她說那還不錯,就隨你吧,你自己決定,我不幹涉你,但我不想你再吃苦受罪了。
於是,我送她到門口。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高挑柳長,迷人的小、翹屯,我心裏熱了熱,叫了聲:雪瑤。
她扭頭看著我:什麼事?
我很認真的看著她,那張白皙幹淨和線條都很像漫畫女主的瓜子臉,忽略了她充滿張力的事業線,連心頭的熱血也平靜了很多,認真道:“那年的事情,我一直非常愧疚,請你原諒我。”
她一笑,說:“別提這個了,過都過去了,人要向前看。”
我點點頭:“如果再給我一個機會的話,我會好好對你,彌補我曾經的過錯,你願意恩賜我這個機會嗎?”
她神色凝固,轉眼有些苦澀的笑了笑,說:“舒福,隻怕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