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尹蕊雙手半握成拳,藏在拳內的大拇指指甲陷進肉裏,其實她沒有表麵的淡定,十分的緊張與悲傷,她隻是掩蓋的很好。
她明白現在的自己成了這個圈子茶餘飯後的笑話。
“這點,就害怕了?不如趁早離婚。”向琴在她身後耳邊低低的說道,她轉頭時向琴已走出去到大廳,她深呼吸後也走了出去。
台上說著什麼她不知道,周圍的人說著什麼她也不想知道,她確實害怕,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處身於怎樣的境地。
看著精神恍惚的她,他移動著來到她身邊,握著他的手道:“這個馬上就結束了,後麵是自由活動,你是和我一起,還是你自己?”
她抬頭看了眼他,這個即使她穿著如此高的跟鞋也比他矮半個腦袋的男人,又低頭看了眼握著自己的大手,這不是能依賴的人。
他這樣做不過是“人前恩愛”所需,她突然有些煩躁,抽出手,並未回答隻是搖搖頭,向一邊走去。
而沐子睿看著她那一道黯然的背影,竟背脊一怔,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場景她要麵對什麼。
她走著,四周是那樣的燈火輝煌、雍容華貴,無數水晶吊燈的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穿著鮮亮的人們交談著,移動著,他們臉上帶著或高貴或自信的笑容,而她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路過名媛聚集的地方,總會有幾句諷刺的話語飄進耳裏,麻雀,飛上枝頭,心機婊這些詞彙烙在了她的心頭,耳裏開始嗡嗡作響,聲音開始模糊,卻還是能看見她們那些掩麵低低淺淺諷刺的笑。
她感覺現在的自己如同被抽絲剝繭,後來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抽絲剝繭,沒有了靈魂,亦沒有方向,就那樣走著、走著,或許是潛意識想躲避,來到了洗手間。
這個陌生的生活層次。
她進入到一個隔斷間,關上門,翻下馬桶蓋坐下,就那樣癡呆的坐著,沒有任何的表情也沒有哭泣。
她沒有殺人、沒有放火、甚至沒有去害任何人,為何她就成了眾矢之的,為何所有的人都對她帶著敵意。
不知道坐了多久,隻知道不斷的有人進來,有人出去。
突然她抬頭,用手搓了搓臉頰,沒事的,沒事的,她不斷念著,仿佛做了很大的決心,站起,努力掙著笑臉,直到自己能笑出很好的弧度才開門出去。
扭開水龍頭,才想起臉上的妝,就隻能洗洗手。
“沐姐姐、沐姐姐?”一聲聲脆亮的聲音飄進耳裏,直到那人站在她麵前,她才意識到對方貌似是在叫自己:“你在叫我嗎?”
來人一生白色短禮服,露出修長的雙腿,一雙眼眸星光斑斕,道:“嗯,隻知道你是沐哥哥的妻子,也不知道名字,所以……我叫柳絮,出生在柳絮飄飛的季節。”
“你好,我叫聶尹蕊。”她禮貌回道。
“哇,和沐哥哥都有個蕊/睿字。”柳絮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表情。
“沐姐姐,我們出去吃東西吧?這種場景也就吃的還行,其他的都太無趣。”
“好。”她想也沒想的回答道,這還是第一個和她和善說話的人。
她任由柳絮拉著往外走。
門口,她頓住了腳步,她看見了門外角落裏沐子睿倚在牆上,四周煙霧繚繞,燒掉半截的煙還夾在指間,地上是零散的煙頭。
“沐姐姐,快來啊。”柳絮歡快的叫著,拉過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