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給她分享?她心裏莫名一漾,唇邊泛起笑意,那笑意帶著溫暖,隻是他看不見,她自己更看不見,此時的她連呼吸都變得緩慢,好似怕打斷他的話。
“你還記得那天墓碑前看見的那個人呢?”
她點點頭,又揚起頭道,嘟著嘴道:“就是被你揍的那個嗎?”夜,她雖看不清她的細微表情,卻依舊能看清楚他的輪廓。
而偏偏就在這時,她對上他的眸子,在黑夜裏居然異常的明亮,而此時他的眸子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貌似有點糾結。
她突然想起自己那天問他會不會湊她,會不會有家暴的情景,想著居然低頭笑了起來。
而下一秒她的頭被他揉進他的懷裏,挨著他的胸膛,她也突然就不笑了,這樣的氣氛她怎麼能笑,她輕輕咬了咬自己的舌頭。
其實她不知道他將她揉進懷裏,是因為他在尷尬,尷尬著那天她問他會不會有家暴,還有就是她仰頭嘟著的嘴會擾亂他心神。
他突然的不說話,她竟然有些難過,是因為她剛剛笑了嗎?他不願意跟她分享了?她喏喏的開口:“然後呢?”
她感覺到抱著她的手臂因一絲微怔而收緊了一點,隨即鬆開了些許,“他是我姐的初戀,或許也就是她今生唯一的愛。”
他頓了頓:“可是那個人卻不值得。”
“是他拋棄的姐姐?”她開口,說完又悔的要死,她怎麼這麼愛接話,接的話還不過大腦,怎麼辦?
她有絲焦急,他會不會因為這個生氣?她卻不知,此時的他因為她一口一個的姐姐,如同那天在墓碑前,叫的比他還親熱而微勾了唇角。
直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下,而他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繼續說著。
“因為他卻在最後,在我姐最需要他的時候選擇了懦弱,選擇了消失,因此我姐帶著一顆絕望的心去完成了父母安排的政治聯姻。”
“而這沒有感情的政治聯姻甚至讓她失去了生命……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在外麵……而且那個女人還懷上了孩子,那時軒軒才滿月不久,而我……”
他說著聲音變的沙啞,她知道他在難過,他最後的那兩個字是在責怪自己嗎?是在怪自己沒能幫到他的姐姐?
她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是一些怎樣的畫麵,她感覺到他的身子有些微顫,這個在她眼裏永遠一副沉穩,冷麵,仿佛沒有什麼能影響他的男人此時身子居然在輕顫。
這是他所有的麵具下真實的自己嗎?她此時居然有絲慶幸,這種慶幸絕不是幸災樂禍,而是慶幸他難過時,她在他身邊,她想著,伸出手環抱住他。
她抱住他時,她分明感覺到他的身子僵硬了片刻,隨即環住她的那雙手將她箍的更緊。
良久的沉默,他們就這樣緊緊靠在一起,她的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茉莉花香,他也是抽煙的,但是她卻很少在他身上聞到煙草味。
“子……沐……”她開口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子睿?沐子睿?她幹脆省掉稱呼,“一個人,再強大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當你無法改變的時候就告訴自己那是命運安排。”
她說完,他並未回話,甚至一點聲音也沒發出,她說錯話了?她不斷細想自己剛剛說的話,他該不會理解是她在說他無能?他該不會理解成她在說這就是他姐姐的命?怎麼辦?
她想補救,於是道:“或者可以讓自己去相信來世,相信姐姐能投胎傳世,亦在這個世上。”
還是沒回音,她更著急了,“我說這些其實是想說這些不是你的錯,不能更改的過去就往好的方麵去安慰自己。”
“還有小軒軒就是姐姐生命的延續,你一個人把他拉扯大,這就會是姐姐最大的安慰,而且我相信姐姐也希望你好,希望你……”
她著急的想去解釋,想去表達,可是她越說腦袋裏越混亂,她不知道自己說了寫什麼,反正就在努力的去說。
而此時她的下巴被一隻修長的手勾起,她嘴裏還說著,一張唇下來,她的話語隻剩下了:“唔……”這一個音。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輾轉反側,輕柔啃食,在她的唇被撬開時,她雖然隻是木訥,但是卻沒有反抗,她閉上了雙眼。
而此時,他卻放開了她,重新將她的頭,埋進他的懷裏,揉了揉她的發頂,“我不相信命運,我隻相信我自己。”
他的聲音再次在她頭頂響起,但是她卻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個吻,她甚至覺著自己的唇齒間還彌留著他嘴裏的酒香,她這是怎麼了?
她的心跳好快,她默念著快慢下來,因為他們貼的很近,她怕他感覺到她的心跳加速。
而那人卻開口道:“你臉怎麼這麼燙?”
她才發現,她的臉貼在他胸膛,而入春後,他們的家居服也變成了單薄的那種,她將臉挪了挪,不貼著他:“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