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她還餓了呢,腦海裏全是那碗隻吃了一半的麵,早知道多吃幾口,她舌頭舔了舔唇瓣,“家裏有麵嗎?”
“你等等,馬上。”
沐子睿說著,趕緊將煙頭摁進了煙灰缸裏,拿起剛剛隨手一扔的手機,清晰的聲音映襯著他姣好的心情。
聶尹蕊跨步進入廚房,剛剛將碗洗好,便聽見門鈴聲,便擦拭著手向外走去,卻在門口處,差點和突然閃進的人影,撞個滿懷。
她連連後退,不合腳的鞋一扯絆,她便失去重心,向後揚去。
急瞬間,她隻覺腰上,一個力道拉扯,她便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隔著毛衣,她都能感覺到腰間,那個大掌,溫暖而有力。
鼻尖摩擦到他質地舒適的襯衫,她向後縮了縮,隔開一點,但是那熟悉的氣息,依舊緊緊的將她包裹。
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夾雜著醇厚的酒香,卻獨獨沒有了,那份茉莉花香。
這套公寓裏也沒有,甚至是車上,也沒有,她心下一咯噔,彌漫出一份異樣的心緒。
隨後,心底泛起一抹自嘲,這又能代表什麼?或許是她回來了,他不用再寄情於物。
站定的她,動了動,可是他卻並沒有要放開的意思,而她竟就沒再抵抗。
不知道是因為她其實很想念這個懷抱,還是因為沒有那份花香。
半響,她突然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腰間的精實。
而她毫無征兆的舉動,他背脊一震,下一秒,他拿著麵的手覆上,將她圈在懷裏。
臂彎收緊了些許,她的臉便抵在了他精實的胸膛上,甚至能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
眼眶越來越熱,她知道水汽正在凝聚,緩緩閉上眼。
放任自己片刻的任性。
良久,她睜開雙眼,已潮紅,濕潤的睫毛,甚至掛著晶瑩。
“沐子睿。”她開口,穩定了又穩定的嗓音,依舊隱含一份凝噎。
“嗯?”沐子睿也未好到哪裏去,滾動的喉結,溢出一個字。
她環住他腰間的手,再度緊了緊,“以後別再見麵了……對你,對我,都好……”
她言語間,沐子睿堅實的手臂,不斷縮緊,深怕一不小心,她便會消失不見了般,“不好。”
沐子睿的回答,她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她能感受到,他是喜歡她的,隻是愛的不是她。
喜歡也是一種心緒,能牽動心,影響思維,但是在愛的麵前就隻能退居後位,特別是真愛,而下一秒,深刻的證實了這點。
她吸了吸氣,調整著紊亂的心緒,“讓夏欣然離開,或許我們……”
聶尹蕊的話還在嘴邊,那道圈住她的力道,便開始減退,最後兩人分離。
她低垂著眼瞼,濃密的睫毛,在她的下眼瞼撲下一片陰影。
如同那心間的烏雲,密不透風,深刻的自嘲從心底湧現,蜿蜒在嘴邊。
“自不量力”四個字,多麼清晰。
“我去煮麵。”
她聲音輕輕,伸手去拿他手上的麵,而他並未鬆手,直到她再度的用力。
聶尹蕊拿著麵條向灶台走去,將麵條放下,拿起鍋到水池邊,擰開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打破沉寂。
“你去外麵等吧。”她關掉水龍頭,平和的嗓音,顯盡疏離。
仿佛剛剛那短暫的溫情,不過是幻覺。
沐子睿斜倚在門框上,凝視著她,冷硬的麵部線條,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是那微紅的眼眶,依舊將一些隱藏的情緒,彰顯無疑。
半響,看著攪動著鍋裏的麵的她,他這才移動腳步,轉身離開廚房。
而下一秒,麵對著鍋的她,一滴晶瑩奪眶而出,落在灶台上。
聶尹蕊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麵條,上麵的蔥花異常顯眼,深呼吸一口,踏出廚房。
客廳裏,沐子睿低垂著眉眼,看著腳尖,手指間的清白煙霧,筆直上升,已燃燒一半。
她的目光落在茶幾上,水晶煙灰缸裏,裏麵已有四個煙頭。
“吃麵了。”聶尹蕊開口,直徑向餐桌走去。
沐子睿抬頭,看著平視前方的她,將煙頭摁進煙灰缸,起身。
餐桌上,隻有時不時筷子碰碗的聲音,她咀嚼著麵條,卻如同嚼蠟,餓意全無。
“沐子睿,什麼時候接軒軒回來?”聶尹蕊攪動著麵條道。
“你不是說下次,約在外麵談嗎?”沐子睿夾起麵條,不緊不慢的道。
聶尹蕊放下筷子,“那是因為我本來是要離開的。”
“這麼不想看見我?”沐子睿說完,將最後一撮麵條放進嘴裏,漫不經心的開口。
還未等她回話,他又趕緊道:“你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