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無力垂下。
“是,我承認,這個孩子是我去醫院打了排卵針,給你下了輕微的迷情藥,才有的,可是他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一種天意,一定要扼殺他嗎?”
四目相對間,一片靜默。
從他波瀾不驚的眼底,她知道這件事,他是知曉的。
而他確實知曉,畢竟他已經很久未碰她,但是那晚……
輕微?
他不這麼認為。
但是他沒有怪她,畢竟對唐穎,他終究是虧欠的,但是那個孩子,他卻自始至終,沒有想過要生下來。
“這個孩子生下來,對你,對我都不好。”
唐穎腳下一軟,後退兩步,撞倒了矮櫃上的花瓶,“啪”的一聲,花瓶應聲而碎,碎片四濺。
“顧言默,是我陪著你一步步走出黑暗,走出那一段人生的陰霾,可是現在呢?你卻為了另一個女人,要拋棄我,你會受到天譴的。”
顧言默上前,伸出手,想把她拉離出那一片碎片之中,唐穎卻一個反手打開了他的手,眼裏嗔著恨。
顧言默喉頭幹澀,咽了咽,喉結上下滾動。
“小穎,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所以給你自由,保你衣食無憂,是我唯一想到能為你做的。”
她說的沒錯,她確實是陪他走過了一段陰暗。
他二十四歲那年,被顧家從澳大利亞接回,那時的他已經在澳大利亞生活了十四年,並且已經修完了碩士學位。
然而回家不過一年的他,得知了一個於他而言,天大的秘密,原來他是代孕的產物。
代孕?
嗬……
那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被一個陌生的女人裏孕育?
那他的身上流的是些什麼?三個人的血?
那他是有兩個媽媽?
就為了躲避代孕媽媽,他們將他送至澳大利亞,那時的他不過十歲,而這一待就是十四年。
而這次,接他回來,也不過是為家產,為公司的股份爭奪。
他開始去酒吧喝酒發泄,常常爛醉。
那時的唐穎才大二,普通的家境,昂貴的學費,使得她不得不出來兼職,在酒吧當服務生。
下班的她,剛踏出門口,就看見醉倒在車旁的他,她當然不知道他家的司機正在趕來的路上。
不知道是出於他出眾的外表,還是她學生天真的善心,她將他扶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由於常兼職的緣故,她沒法在學校住。
也就這樣,兩人慢慢相識,相知。
對於他被代孕的事,她不僅接受的輕鬆,還反過來安慰他,甚至常常鼓勵他。
而他則負擔起了她的學費,甚至是其他的費用,使得她能更專心學習。
都說共苦的日子,總是能把兩個人的心拉近,所以那時的他,也以為自己是愛她的。
直到沐淺語的出現,更確切的說是直到沐淺語找到唐穎,策劃離開,他發現他居然很憤怒,憤怒的恨不得把她拆開。
但是卻又在看到她的眼淚時,驚慌的不知所措。
甚至還怕她真的離開,放著公司半個月未去打理,就那樣每天每天的守在公寓樓下,他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舉動。
還僅僅隻是為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