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皆有可能?”他喃喃重複,淺勾了唇瓣,看向聶尹蕊:“誰說又不是呢。”
她,不就是他的一個萬事皆有可能。
而她,聽得他讚同的回答,心卻不由的一緊,微微低垂了眸光,精致的小臉,蒼白了幾分。
正是這個萬事皆有可能,讓舊情複燃四個大字,像魔咒般縈繞她的心尖,總是揮之不去。
哪怕,沐子睿這段時間為數不多的去看夏欣然,都總是找各種理由把她帶上。
沐子睿眸光像聚光燈般攏著她,她漸漸皺起的眉,牽扯了他整顆心,抬手“啪”的一巴掌,拍到她手背上。
痛楚襲來,聶尹蕊猛的抬頭,擰起的眉,發火的前奏,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這次抽的很是順利。
她撫著泛紅的手背,眉頭糾的更深,“沐子睿!你抽什麼瘋。”
“誰讓你胡思亂想的。”沐子睿答的不溫不火,伸手想再度去拉聶尹蕊的手,卻被聶尹蕊成功別開。
聶尹蕊:“……”
“不是說敞亮的談嗎?所以別自己悶著胡思亂想。”沐字睿收回手,歎息一聲,“看來,我的行動還是沒能讓你滿意。”
她哼唧一聲,“那我總是去關心另一個男人,怕你誤會,就每次把你帶上,你是不是會很滿意?”
沐子睿摸了摸鼻子。
答案自是肯定的,不能!
“其實,我最近想過,把欣然的事交給藍,可是我怕這樣會抹殺了你的期許,畢竟現在,他們比我們更需要空間。”
“你知道?”
“你關心的事,我總是要多注意。”
聶尹蕊扁扁嘴,又撫了幾下手背,“沐子睿。”
“嗯?”沐子睿低沉的嗓音,繾綣著魅惑。
聶尹蕊拿過沙發抱枕,放進懷裏,將頭埋進,不知為何,開始想好的很多的話,現在卻拚湊不齊。
突然一個大掌落下,輕柔著她的發頂:“你要做的,隻是感受我的心,監測我的行動。”
聶尹蕊猛的抬頭,與那深邃的眸子相對,流光荏苒。
嫣紅的唇瓣微張,還未發出半點聲響,便聽見浴室裏沐憶軒的聲音,“舅舅,我洗好了。”
沐子睿唇瓣一勾,“看來,這次敞亮的交談要告一段落了,我等待領導下次的安排。”
說完抬腿站起,邁開步伐。
聶尹蕊蹙眉,就這樣?
白談?
大年三十
高速公路上,黑色賓利馳騁,沐憶軒有撅著小屁股,巴在車窗上,還不斷的用小手擦拭著布在玻璃上的白霧。
“花花,還有好久才到啊?”
聶尹蕊:“……”
這變形金剛的魅力真夠大的,從上高速以來,小家夥都已經問第四遍了。
這6.5米,她心裏直犯嘀咕。
都怕看到孩子那失望的小臉。
她爸也真是……
“花花?還有多久才能到啊?”沒聽到聶尹蕊的回答,小家夥扭過小腦袋,重新問了一遍。
“還有四個剛剛那麼久,我們就到了。”駕駛座上的人直接回答道。
“啊?”小家夥耷拉了腦袋,一屁股坐了下來,小嘴嘟的老高,黑白分明的大眼寫滿了失落。
聶尹蕊一把將他撈過,“軒軒,這個花爺爺他沒見過6.5米的變形金剛,也許他理解錯誤了,給你買的不是那樣的,你……”
聶尹蕊說著,漸漸止住,隻因孩子的眸光更加黯淡,完全沒有了光澤。
“沐憶軒,舅舅曾經是怎麼給你說的?”駕駛座上,沐子睿略帶嚴肅的聲音響起。
“很多東西不是想就能有,有些東西是需要靠自己努力去爭取的,爭取而不得,要平心對待。”
小家夥喏喏的童音,帶著陰鬱的情緒,一字一字的吐出。
聶尹蕊微訝,這樣的道理,沐憶軒能理解?
沐子睿滿意的點點頭,從儲物箱裏拿出汽車模型,反手遞給沐憶軒,小家夥小臉依舊陰鬱。
伸出小手,接的並不像往常那樣的歡天喜地。
聶尹蕊抬手輕柔了孩子的發頂,眸底的母愛瞬間湧起,也為孩子的懂事而欣慰。
不愧是看過《大學》《詩經》這些博大精深書籍的。
小家夥順勢向她身邊靠去,不知道想到什麼,站起,小嘴湊到聶尹蕊耳邊,還用小手掩住。
“花花,什麼是平心對待?”
聶尹蕊:“……”
這剛剛還欣慰來著。
她亦壓低了聲音,“你舅舅沒有給你解釋過?”
小家夥點點頭,又搖搖頭,小嘴又湊上,“說過,舅舅說就是用一顆平常的心對待沒有達到預期的事。”
小家夥說著小腦袋一歪,“可是,平常的心是一顆什麼心?還是紅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