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尹蕊隻覺手腕一緊,猛的扭頭,還未看清來人,便已被猛的扯過。
於此同時,炎複也扭過頭去,隻是一秒的差距,已是幾步之遙。
“沐子睿?”
炎複滿眼的震驚,是不可置信。
也正是這幾秒鍾的耽擱,他手剛伸進內衣襯,觸摸到冰涼的搶殼。
身後便響起一道嚴厲的聲音,“不許動,舉起手來。”
兩名身穿防彈衣的士兵,站在他身後,舉著槍,槍口正對。
炎複頓住動作,手慢慢舉過頭頂。
突地,他輕笑一聲,眸底卻是死寂,高舉的雙手,右手豎起大拇指。
林夕邁步,站到炎複身側,手掩住嘴,對著沐子睿,故作的賤賤的一驚。
“難道真的是我沒有遵守遺言,你跳來咬我了?”
沐子睿:“……”白他一眼。
也正是這一眼的空檔,炎複唇瓣微動,一個口型對準聶尹蕊。
她瞳孔放大,腳尖在微移,握著針筒的手,在緊縮,指尖在挪動,針蓋脫離,掉落至地,並無聲響。
卻落入了炎複的眸底,他唇角輕勾,“這女人對上感情,就是傻,男人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讓她忘記所有,你是,她也是……”
“她”字,他故意咬重。
炎複的話語,也引起了沐子睿的注意,他的眸光落回她的身上。
終於,在“是”字落音時,她撲了過去,隻是剛出的動作,便被沐子睿的抬手,擋住。
針筒掉落置地,滾到牆角。
他將她拉進懷裏,箍住。
門口,站立的藍衛風,見狀,拍了拍身側,當年在特種部隊訓練時結識的好哥們兒。
那哥們兒抬手,一個示意,用槍對著炎複的其中一個士兵,便收起槍支站出,一番全身搜查後,戴上手銬。
“走。”
槍支的押解,炎複立刻轉身,卻在轉身之際,突然的仰天一笑。
這樣的笑,聶尹蕊開始掙紮,沐子睿卻箍的很緊,她張開嘴,在他肩頭一口咬下。
他也未鬆手,四目卻在這時相對。
他的深邃,她的憎恨。
“你居然為了她……你……”她說的激動。
沐子睿的臉開始模糊,另一張照片卻在清晰。
合照上,女人處於最美好的,花季年華。
也成功的將那樣的年華永留於世,蕩在人的心田,沉澱成最深的記憶。
“男人的內疚以及失去,會有一種別念的心理。”
她以為炎複的這句話,是處於他是男人,對男人的了解而言。
今天,她才明白不是。
現在這算是,還要愛屋及烏?
眼睛終於完全闔上,她好累,真的好累……
那喚著她的聲音,越來越遠,終於消散。
“送醫院。”林夕蹲下,輕拍了拍沐子睿。
焦急中帶著慌張的沐子睿,這才回過神,即刻將她抱起,朝門口奔去。
林夕歎息一聲,“誰說隻有戀愛中的女人智商變低。”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牆角走去,抽出一個塑料袋將針筒放進,這才朝門口走去。
隻是在門口,他驀地回頭。
原來,這裏才是炎複在國內的巢,還真是狡兔三窟。
他伸手,拉過房門,掩上。
這一場將計就計,終於落幕。
一周前,別墅的房間。
聶尹蕊仰躺在床,安眠藥還拽在手心。
隻是淩亂的心,在胸腔裏浮浮沉沉。
“嫂子,還好你平安回來。”
“否則哥的傷就白受了。”
顧言默的嗓音,在耳廓響起,她的指節一蜷。
這是那天,她為了沐淺語,而去見他時,最後她所說。
她此時最慶幸的便是,那天的她,取掉了手表。
她淩亂的略微翻身,那天的情景再度浮現。
“他這傷不是為我。”她回,“算了,一兩句也說不清,你也不了解。”
她輕回著,垂下眼瞼,酸澀在占據。
他為了夏欣然做了挺多。
“你以為是為了夏欣然?”顧言默道。
聶尹蕊眼瞼上翻,看向他,“看來知道的挺多,比剛剛我預想的還要多。”
顧言默眉尾一挑,“因為我參與了,對你的尋找。”
尋找?
“你們找我了?”她輕聲問,顯得很是平靜,心卻不是。
顧言默眉頭微蹙,“怎麼?你覺得我們會舍你不顧?”
聶尹蕊抬手,摩挲著手臂,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道:“謝謝,謝謝你們找我。”
“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都舍你不顧,有個人絕對不會答應,否則就不會為了保你命,而切腹。”
“切腹?”她心下一咯噔,瞳孔微放。
顧言默點點頭,“所以,你覺得他會為了夏欣然切腹?”
聶尹蕊搖搖頭,“我不知道,畢竟他帶走的是她,而且切腹不是會死人的嗎?”
最後一句,顧言默:額……
“可能隻是在腹部捅了一刀,沒切吧,在我眼裏,和切腹差不多。”
聶尹蕊:“……”
“那這傷應該很重……”不是輕傷?
她喃喃的低語,落入顧言默耳,他答,“很重,重到無法去找你,還是要去,在林夕的一再保證下才肯肯安心住院治療,而我就是那時要求加入。”
顧言默的話,就像一道力,打翻了她心裏的所有顏料桶,然後再將它們攪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