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將車子扶起來,大概看了一遍,卻見前麵的鋼圈已經變形了,抵到蓋板上,試了試也推不動。便將車子撐好,到前麵用腿夾著鋼圈,雙手扶著龍頭,正了正,似乎好了,反正能推動。抬腿試了試想騎上去,左腿髖骨那裏卻疼得很厲害,隻得放棄。好在這裏離家不遠,還是走回去吧。

這會兒感覺好點兒了,沁芳才扭過頭來,目無表情的打量了一下旁邊那輛大大的小轎車,看樣子貌似很好的車子,反正以前沒見過,感覺也氣派。覺得那車子跟自己差的太遠,或者壓根就沒什麼感覺,沁芳便推著車子走了。甚至都沒多看一眼車子跟前那個一直盯著他的人。

那是個看著就是那種極罕見的超級大帥哥,精神的小平頭,剛毅的臉容,濃眉大眼,高鼻梁。一米八五左右的個子,在這裏顯然是鶴立雞群,俯視天下。身型特別勻稱,上麵穿著一見休閑夾克,下麵是條牛仔褲,腳上,呃,左右不過是雙鞋子,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好,總之看著就是很有錢很氣派很,很特別的那種。

沁芳沒打量他,周圍圍著的那許多人可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時機欣賞豔羨一番,也好回去跟左鄰右舍親朋好友吹噓去。那車子,顯然是新的,而且是這小城裏從沒見過的最好的車子,後麵有個人小心咕噥道:“天啊,好像是奔馳。聽人講這車子要幾百萬,省長都坐不起。”

聽見的人回頭看那人一眼,又繼續嘖嘖的打量著那車子,果然是帥氣威風,都快趕上從車裏下來的那個人了。就是他旁邊站著的那個,似乎是他的仆人,也比縣長看著洋氣有派頭。

仆人,聽人講這年頭有錢人還是有請仆人的,或者叫保鏢或者叫保姆,或者叫秘書或者叫助理,其實也就那回事。那仆人對著那主人道:“二少爺,車子被刮花了一塊。”

那被叫做二少爺的看著他道:“車子回去補不就可以了?你不覺得那女孩子好像摔壞了?她暈了五分鍾,怎麼會沒事?別是頭部摔壞了?”

那仆人不屑道:“看樣子不像,而且她都知道拾掇自己的車子,還能自己走回去,應該沒事。我們還是快走吧。約好的六點鍾開席,這麼一耽誤,已經晚了。”

二少爺口氣輕飄飄得道:“宴席有什麼要緊,那些人又不是沒見過,難道見得還少?隻是我看那女孩子很奇怪,她看我們的眼神竟然那麼不屑而且淡漠,但是很幹淨。她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而且還背著書包,應該是放學回家吧,一會兒回家怎麼向家裏人交代?隻是她的打扮一點兒都不想學生。”

是的,腦子裏滿是她的模樣,一點兒都不像個學生。一頭長發那麼隨意的編個辮子搭在背上,細碎的短發很是有些淩亂。兩邊隨意的卡著幾個小黑發卡,底下綁著辮子的,不過是尋常的那種小皮筋。頭發顯然是沒收拾過的,發梢細的像老鼠尾巴。而且整體上很是幹澀甚至有些枯黃。

容顏有些滄桑與憔悴,眉宇間卻透露出十分的剛強。為何一個學生,應該是個中學生,年齡也不會很大,竟然會有這樣的神情?一打眼看上去,就是說她二三十了都有人信。當然,讓她給人這種感覺的,還有她身上的衣服,一點兒也不像個學生。

外麵一件磚紅色的仿西服,三排扣子,還有厚厚的墊肩,讓她原本就很寬的肩看上去有些誇張的高聳著。要多土有多土,要多老氣有多老氣。裏麵是件的確良長袖,灰不溜秋的。一條洋紅色裙子,倒還罷了。隻是腳上那雙布鞋,怎麼看跟這身衣服怎麼不搭調。說實在的,看上去還是像農村媳婦多點兒。這樣一個女孩,別人都不會看在眼裏,也沒什麼看頭。

那仆人也一點兒也沒留意沁芳,看著圍觀的人比剛才還多,都在打量他們和他們的車子,很是有些不耐煩,勸著二少爺道:“二少爺,管她呢,還是先走吧,少爺不是最不喜歡被人這麼圍著的嗎?”

二少爺心思重重的搖頭道:“我總覺得她很奇怪,她的眼睛很漂亮,雖然也是濃眉大眼,卻有一股天生的威儀大度。她是不屑一顧而已,對別人這麼豔羨的車子還有本少爺這麼帥氣的模樣,不屑一顧。而且眼神特別幹淨明亮,這種人必定心中特別聰慧純澈,可遇不可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