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笑道:“盤沁芳,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們都是朋友,就應該互相幫忙的。你也不欠什麼,我們一塊兒好好學習最好。我還要向你多學習呢,性格也好,人也好,做事情也安靜,也知道自己要什麼,該做什麼。坦坦蕩蕩的,也開心的很。”
課間操,成了一種儀式,行注目禮的儀式,也是觀賞的最佳時機。還不算很熱的太陽,斜斜的照在沁芳身上,絲絨麵料的長裙,閃閃發亮。微風吹過,長發飄飄,長裙飛舞,再隨著廣播體操手腳都動起來。該怎麼說呢?一隻可愛的蝴蝶?還是一個美麗的天使?似乎都不足以形容她全部的韻致。
一千多人,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是男生,都一塊兒貪婪的欣賞著,仰慕著,校園裏最美麗的風景,比後花園裏那幾百年的老花雕船更有味道。不知道,有沒有人敢說沒在意過,不知道,有沒有人敢說,沒看,也沒想。不知道,隻知道來操場監督秩序的所有老師,也都好奇的打量欣賞著,似乎沁芳是脫繭羽化的彩蝶,散發出刹那的光華。
回來的路上,身後跟著無數的人,上廁所時,眾人便在外麵等著,出來,還是無數的人。好容易見到留英和可佳,挽著手,沁芳用小皮靴踢蹬著路邊兒的小石頭,有點兒習慣了,也有點兒享受眾人的眼光。腳下,不經意的,如同往常一樣,跳動起來。
可佳笑道:“芳芳,噯,說說,你是不是遇見阿拉丁神燈了?要什麼有什麼?這麼漂亮的衣服,你是不是還不知道,這應該算是禮服,就是那些大明星,也未必能穿的起的。天哪,說起來,英子,你仔細看看,這應該是織錦緞,你在電視上看過嗎?摸著好舒服,應該是非常好的。芳芳,穿著是不是也很舒服?這皮鞋也是,也隻在電視上見過人穿皮靴,不過你穿著很好看。搭配的也好,造型也好。”
沁芳把她拉起來,一塊兒回去,一邊兒小聲笑道:“穿著是很舒服,不過我真的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你也知道我沒電視,不知道還有誰穿過。管它好不好,反正都是衣服,給我就穿,管它呢。以前上小學的時候,我們班有個隔壁村的女同學,她有個香港伯伯,帶回來的衣服才叫奇形怪狀呢。那個時候就有連褲襪了,上廁所時我們,都覺得奇怪。”
是啊,那個時候覺得好遙遠、好新鮮,不過,現在自己也成了別人的好遙遠好新鮮了。不過,她那是撿得別人的舊衣服,鄉下小學裏的孩子不懂,也不計較,總之都是比自己的好。這裏可不同,自己身上的可是有人專門設計的,有的人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有的。
這個感慨不要緊,她隨口的那句話,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傳開了,而且,傳說的非常快。大家都說有人看沁芳可憐,大概是外地帶回來的什麼衣服給了她,也有可能。兼之她一如既往的可愛謙恭,不矯揉造作,或許也是太美了,懷疑一掃而光,有都變成同情和愛護。
再想想那個rumors,眾人忽而都明白過來,有個人,似乎在惡意中傷。可憐的真鳳,從此更不受大家待見,最後隻好離開三班,讓她爸想辦法,找理由,換到四班去了。
漸漸的,自己穿著也順手了,別人也看得差不多了,不說夠了,大概也沒過癮,但是,總算是見識過了,慢慢的便安靜下來。進入正常的軌道,又增添了新的愜意,一切,似乎更加得心應手、心曠神怡起來。同學對她一下子更是好得不得了,不僅百般謙讓,而且也不會輕易打攪她。閑言碎語沒有了,誇讚也變成了認真的品鑒。無可挑剔的裝飾,似乎離他們的生活有點兒遙遠,隻能遠觀而已。如此一來,那偶爾給她獻殷勤的都不見了,也許是自慚形穢吧?
原來哥哥還有這意思?下午放學回家時沁芳思量著。倒是個好辦法,不僅要她習慣了,而且,還要學會應對,而且,還能讓那些身無分文的小男生望而卻步。一會兒好好問問哥哥,是不是有這陰謀?不過,一會兒要是見到叔叔怎麼說?鄰居呢?好在一會兒就該天黑了,未必看得清楚。深藍色的裙子如果光線不大好,看著有點兒像是黑的,就不會那麼乍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