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過若水吧!”索性,還是開門見山的好,慕容傲說。
薑素心的臉龐稍稍一扭,並沒有完全轉過來,隻用眼角餘光一瞥慕容傲,又轉了回去,看窗外的明月,說:“我已經放過她了。”
“可並不包括她的孩子,是嗎?”慕容傲說。
“她可以選擇!”薑素心還是沒有回頭,卻垂下頭去,看自己有些蒼白的雙手。
“你應該知道,她沒得選擇!”慕容傲向前一步,說。
薑素心轉過身來,一雙清幽的眸子透著冰寒,並不看慕容傲,隻看慕容傲身前那張桌子,還是重複那句話,說:“她可以選擇!”
“你讓她如何選擇!”慕容傲的語氣偏重,可又覺既是相求,自當以“和”為主,又緩下語氣,說,“你非要將人逼上絕境嗎?”
“孩子不是你的!”薑素心這才對上了他的雙眸,眸光中有著一絲嘲弄。
“我知道!”慕容傲幹脆地回答。
這讓薑素心有些詫異,眸光中的嘲弄瞬間換為不解,不開口。
慕容傲在桌子旁坐下,看了薑素心一眼,他當然不可能告訴薑素心,他每次與雲若水行事時都以內力克製自己,不讓雲若水有受孕的可能。
可雲若水腹中的胎兒,著實給了他重重的一擊,他希望雲若水能誠心向他坦白,孩子的父親是誰。可是雲若水沒有,他有些失望,更有些傷心,畢竟,雲若水是他有生以來,最愛的一個女人。
他有了被欺騙、被戲弄的感覺,可他忍了,隻因為一個“愛”字。抑或是,他在等著什麼,等著雲若水的主動。
見他也沉默,薑素心又再次轉過身去,看著窗外。
慕容傲有了焦慮的心情,不由得,語氣又加重,說:“薑素心,你當真鐵石心腸嗎?當真要在人心頭狠狠地插上一把刀你才痛快嗎?”
薑素心依舊無言。
慕容傲此刻卻突然打了一個激靈,仿似想起了什麼來一樣,一下站起身來——在心頭插上一把刀。刀,心,一滴血,忍。
那張已隨火化的信箋中的“忍”字浮現在慕容傲的腦海中,莫非義父寫的這個“忍”字,是另有意義?
在薑素心那如石頭般的心上插上一把利刃,讓她也能體會“痛”是何種滋味,這樣,她才能知道,體會別人的痛苦。
慕容傲原本彌散的目光集聚起來,顯得分外有神。
薑素心也感覺到了什麼,她回過頭來看慕容傲,興許是被他堅韌的眸光刺激了一樣,瞬間轉過身來,看著慕容傲。
慕容傲冷漠地看著她,說:“薑素心,三日後,我要和若水成親。”
“可以!”薑素心答得幹脆。
薑素心的幹脆是慕容傲沒想到的,他至少以為薑素心應該會有那麼一絲絲一縷縷的“反對氣息”,比如說,輕輕皺眉,比如說,表情如冰。因為他覺得,薑素心嫁於他,定是喜歡他來著,聽他說要娶別的女人,至少也有嫉妒、吃味的感覺吧。
可薑素心的表情是平靜到不能再平靜了,這讓慕容傲自戀的心理得不到滿足,他甚至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