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蘇九臣過來低聲在蘇九衣耳邊道:“九衣,颶風小隊的住所已經全部安排好了,等會兒酒席之後就可以送過去。”

蘇九衣點點頭,見蘇九臣鬆了一口氣即將離開,直接拉住他的手。

“做事情別畏首畏尾的,你的實力現在在鳳舞城不敢說第一,也在前列。有些事情自己拿主意,實在不懂可以谘詢一下父親,雖然他不著調,但畢竟也做了這麼多年的家主,經驗還是有點的。”

眼見著蘇九臣點頭離去,蘇九衣歎息一聲。

邊上墨心緩緩出聲:“趕鴨子上架,他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了不起了,別要求太高。”

羅老頭也插話:“就是就是,你以為誰都跟你這個妖孽很像啊?”

蘇九衣滿臉苦笑。

若是現在不多提點的話,她還真怕以後沒有機會再回來,蘇家的未來可是全部寄托在蘇九臣這個少年的身上了,這樣的重擔即便此刻蘇九衣這般也未必能夠勝任。

這些事情蘇九衣相信他們不是不清楚,隻是到底跟自己不相關,也不想關注罷了。

慕容家,當慕容天兒聽到父親說起當初圍殺蘇家的事情,驚呼出聲,長長的睫毛如蒲扇一般撲閃撲閃著,片刻之後她眼前一紅,豆大的淚珠就滾落了下來,嚇了慕容家主一大跳。

“爹爹,你怎麼會如此糊塗?你這樣做,讓我以後怎麼麵對九衣啊?”

“我這,這不是……”慕容家主想要安慰女兒,卻覺得有心無力。是啊,他隻是想隨大流,如果能成了他自然能瓜分到蘇家的一些產業,讓慕容家更上一層樓,如果不行的話,不是有天兒在嗎?蘇九衣就算再埋怨慕容家,也不能不顧及天兒的麵子。

隻是他不知道,慕容天兒和蘇九衣之間的友情就是這樣被他葬送了。

段家那邊,段紫煜一回家就聽父親提起鳳舞城之變,他一向神經粗大,也隻是笑笑:“這不是正常嗎?九衣這次可是帶著我們一舉奪得了鬥技大賽的冠軍,這群人還真是,真以為自己是世家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段家家主也點點頭,許久才道:“小煜啊,你之前跟冥獸關係好,這關係以後一定要保持下去知道嗎?蘇九衣並非池中之龍,我看冥獸更是如此,哎,我們段家以後雖然不能跟她們爭第一第二,可是能夠保住家族傳承不落就已經很不錯了。”

段紫煜聽聞,一改吊兒郎當的神色點了點頭,隻是良久他才又開口:“也許,已經遲了。”

見父親疑惑望來,段紫煜歎息一聲:“雖然我不知道我的消息準不準確,但是蘇九衣和冥獸他們好像要離開雲天大陸了,我想冥家估計也會遷移走吧。”

段家家主聽聞,輕笑了笑:“這樣也好,這樣的話在鳳舞城也沒人跟我們搶生意了。”

兩人正感慨著,突然書房門被吹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段家家主剛要叫喊,段紫煜當即按了按他的肩膀:“是冥家的管家。”

炎超捧著一疊字據進來,對段紫煜微微頷首,這才道:“我們少爺明日就要啟程離開西雲國,這些年來多虧段少陪伴,這是謝儀。”

段紫煜呆呆的接過,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炎超已經悄然離去。

等段家家主打開那字據的時候,頓時驚呼一聲。

段紫煜看向外頭黑沉沉的夜,麵上多了幾分感動。

這一夜,注定許多人無眠。

第二日太陽升起的時候,蘇九臣照例去蘇九衣的小院,想跟著請教幾個問題,然而他失望了。

昨夜分明狂歡到了淩晨,此刻的小院卻絲毫看不到一點點昨夜的瘋狂。當看到敞開著的大門時,蘇九臣的一顆心提了起來。

走了,他們終究還是走了。

對著門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封信,還有一個包裹。

蘇九臣將信紙抽出,看著熟悉的筆記,眼圈不禁微紅。然而他謹記蘇九衣說的,他如今已經是蘇家的家主了,遇到事情不能哭鼻子,他不能再依靠任何人,而要成為別人的依靠。

“九臣,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踏上了征程。此生與你成為姐弟是我的幸運,但或許是你的不幸。我相信蘇家在你的帶領之下一定會再度輝煌,然而我或許沒有親眼見證的機會了。或許有一天,當蘇家足夠強,你足夠強大的時候,你也可以如我一般拋下所有束縛,翱翔天地間,無懼任何危險。記住,作為一個鬥者,我們的征途是更廣闊的星辰大海……”

當看到將信紙最後的內容時,蘇九臣悲傷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緩解。

珍重的將信紙收回信封中,蘇九臣將信封貼身放著,這才緩緩打開包裹,看著每一個藥瓶上蘇九衣貼心的提點,蘇九臣的眼睛不免又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