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彥白的目光落在蘇九衣和墨心緊緊握著的雙手上,眼神略微帶著一絲黯然。不過很快他便揚起笑容來,他向來強勢,得不到的東西他一定要毀了,所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聽說有貴客臨門,我們家人都很好奇呢。”他的目光在蘇九衣和墨心身後晃了一圈,“怎麼就隻有你們兩人,其他人呢?”

其他人?聶元申去幫忙偷解藥的藥方去了,也不知道到底什麼個情況一直沒消息,不過蘇九衣並不擔心,以他對瞿家的了解,找到藥方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至於炎超,當醒來見到墨心淡然的表情,蘇九衣已經清楚,墨心已經有所安排。

為了讓她安心,墨心定然是在她睡覺之後默默地安排。想到這一點,蘇九衣的臉上便滿是甜蜜。

“難道瞿公子請的難道不是我們倆嗎?”蘇九衣反問。

瞿彥白輕笑:“好了,家宴快要開始了,請。”

當蘇九衣和墨心走到他身邊時,他才緩緩開口:“聽說昨夜龍吟鎮有兩個醉酒的老頭子被瞿少天抓住了,聽說他們嘴裏還喊著你的名字。”

看見蘇九衣麵上完美的偽裝一點點破碎,瞿彥白哈哈笑著離去。

“沒事的。”墨心握住的蘇九衣的手,“若真是他抓住你老師的話,肯定是要拿來威脅你的,放心,他不可能會殺了他們。”

蘇九衣猛烈跳動的心這才緩和了下來。

“恩,我也這麼想。”

“歡迎我們瞿家的貴客,來自雲天大陸聶家的蘇九衣小姐。”等眾人落座之後,瞿彥白這才站起身來,洪亮的聲音引起眾人的注意,然而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蘇九衣黑了臉色。

原來,從始至終,瞿彥白都知道她的身份,他們的來意。

蘇九衣相信,能夠知道自己是聶家派來的人,之前的事情就不可能瞞得過他。

這真是一個惡心卻可敬的對手。

不動聲色的,蘇九衣起身對眾人微微點頭,掃了一圈粗粗估計了一下,這大廳內大約有一百多人,而且許多都是年輕的麵孔。

墨心對她輕輕頷首。

“很高興見到各位,大家可能第一次見到我,我是蘇九衣。”

話音剛落,就聽見瓷器倒地的聲音,蘇九衣望過去,就見到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瞪大了眼睛,眼圈通紅的看著自己,那目光中滿是怨恨。

“是你,是你,是你害了我們家玲瓏。”饒是她在瞿家身居高位多年,當涉及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尤其是在了解到之前她和瞿少天想出的計謀不成功時,再也抑製不了心中的悲痛,她猛地站起身,顫抖著手指著蘇九衣,“你居然還敢來我們龍穀。”

蘇九衣再度掃了一眼,剛才還對她身份議論紛紛的眾人此刻看向她的目光都帶著嫌惡。是啊,一個殺了龍族的人會在瞿家受到歡迎嗎?

冷笑了一聲,蘇九衣轉頭看向瞿彥白:“真是一出鴻門宴啊。”

瞿彥白麵上沒有半分歉意:“就像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而已。”

眾人腦袋一陣迷糊,什麼鴻門宴,什麼薑太公?

便是墨心,眉間也緊緊皺著,不過片刻之後他也緩緩展開。

“是嗎?”蘇九衣臉上帶著笑意,“難道你認為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就會來赴宴?瞿彥白,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說話間,蘇九衣輕笑的將目光轉移到瞿少天身上:“怎麼?親手殺了你妹妹如今還能安然坐在這裏,瞿少天,你的本事還真讓我驚訝。”

瞿少天的麵色很不好看:“你少血口噴人。”

“我用得著嗎?在場這麼多人為何我獨獨不說別人,偏偏說你?瞿少天,你想不想知道你妹妹的屍身最後怎麼了?”蘇九衣輕笑的緩緩落座,那悠閑自在的樣子仿佛是在自家庭院一樣,“哎呀,真是可憐啊,被自己的親哥哥捅了一刀就算了,最後還被阿抽筋扒皮,眼珠子都被挖出來了,就是可憐了那龍骨啊。”

她視線落在坐立不安又一直跟她眨眼睛的瞿少天身上:“怎麼,一直朝我眨眼睛,是想讓我放過你嗎?放心,我這人最公平了,像你這種人渣嘛,我是不會替你隱瞞的。”

“大家知道到底在落日帝國的落日城發生了什麼嗎?”蘇九衣揚聲道。

瞿彥白嘴角泛著一絲得意,轉頭輕蔑的看著瞿少天。

跟他鬥,果然是幼稚還沒長大的少年啊,怎麼跟他一個在官場浸淫多年的人相比?

實在是太嫩了!

然而他正得意間,突然發現蘇九衣冷冷瞟過來的視線,挑挑眉。

“少天,殺了她為玲瓏報仇。”剛才還顫抖著身子的端莊夫人此刻麵色猛地巨變,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她不能讓自己唯一的兒子也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