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是正確、合乎規範。《毛詩序》:“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風俗通·聲音》:“雅之為言正也。”《白虎通·禮樂》:“雅者,古正也。”《荀子·儒效》:“法二後王謂之不雅。”雅又有高尚不俗的講法。賈誼《新書·道術》:“辭令就得謂之雅,反雅為陋。”
“大雅”是《詩經》的組成部分之一,三十一篇。多是西周王室貴族的作品,主要歌頌從後稷以至武王、宣王的功績,保存著較多的周初及“宣王中興”的史料。有些詩篇對周厲王、幽王的政治混亂和統治危機有所反映。
大雅又指大才、高才,德才高尚的人。《文選·班固·〈西都賦〉》:“大雅宏達,於茲為群。”李善注:“大雅,謂有大雅之才者。《詩經》有大雅故以立稱焉。”《漢書·景十三·王傳讚》:“夫唯大雅,卓爾不群。”漢朝陳琳《檄吾將校部曲文》:“是以大雅君子,於安思危,以遠咎悔。小人臨禍懷佚,以待死亡。二者之量,不亦殊乎。”《舊唐書·郭子儀傳論》:“不幸危而邀君父,不挾撼以報仇讎,宴然效忠,有死無二誠大雅君子,社稷純臣。”
大雅之堂的“堂”指的是堂、殿。《說文解字》,段玉裁注:“古曰堂,漢朝以後曰殿。古上下皆稱堂,漢上下皆稱殿。至唐以後,人臣無有稱殿者矣。”是說這是高雅的廳堂,比喻高的要求,完美的境界。也可以說是形容某些被人看重的、不“粗俗”的事物、高雅的事物,或是高尚雅致的地方。
在文學作品中,人們常以“大雅之堂”為標準,衡量作品的質量和格調。那麼,“大雅之堂”典出何處呢?
北宋初年,在詩歌方麵出現了一種文風,其特點是專從形式上模擬唐代詩人李商隱和溫庭筠,追求華麗的辭藻,堆砌典故。但是從總體上看,西昆體詩的思想內容是比較貧乏的,它們與時代、社會沒有密切的關係,也很少抒寫詩人的真情實感,缺乏生活氣息。其代表作家有楊億、劉筠和錢惟演等人。後來由楊億把他們在真宗景德年間(公元1004—1007年)的唱和之詩248首,集成一書,取名為《西昆酬唱集》,因此被稱為西昆體。這些詩作文字綺麗,而語意輕淺。文學家黃庭堅很是不滿“西昆體”的文風,認為這些詩作都是追求“雕章麗句”,隻不過是從“遺編前作”中搜尋故實,重新裝點而已。因而他竭力主張繼承和恢複杜甫詩歌創作的優良傳統。
黃庭堅,北宋詩人、書法家,分寧(今江西修水)人,字魯直,號山穀道人。治平進士。出於蘇軾門下,而與蘇軾齊名。世稱“蘇黃”。曾兩次被啟用,又兩次被貶官。他的詩多寫個人生活,在藝術形式方麵講究修辭造句,論詩標榜杜甫,在宋代影響很大,開創了江西詩派。
黃庭堅為了抵製“西昆體”的文風,委托楊素,把自己書錄的杜詩在家鄉丹棱筆架山刻碑建堂珍藏。竣工之後,楊素請黃庭堅為堂命名,黃庭堅即揮毫題名曰“大雅堂”,並作《大雅堂記》。這個“大雅堂”的命意頗深。雅,原為周王畿內的樂調,《詩經》中有“大雅”和“小雅”兩部分,“大雅”中多為西周初期的作品,舊訓為“正”,即情調高雅的作品。在黃庭堅看來,杜甫的詩歌可與《詩經》、《離騷》相媲美,唯有這些作品才稱得上“大雅”之作,亦才有資格登堂入室。
黃庭堅書寫杜詩,刻石建堂的目的,就是為了勉勵後人,以杜詩為榜樣,脫離“西昆體”,不斷創新,樹立一代健康進步的詩風。黃庭堅這一不同凡響的舉動,如天外響雷震撼了當時的詩壇文苑。時人都以能否登上“大雅堂”來衡量作品優劣的尺度。後人根據語法的需要,就將“大雅堂”說成是“大雅之堂”了。
文壇、文藝都需要能夠登上“大雅之堂”的作品,這些作品要有時代氣息,體現出作者的社會責任感,給讀者以“精神食糧”,經得起讀者的檢驗。“大雅之堂”的作品絕不是拍拍腦袋就成的,需要深入生活,深入思考,刻苦磨煉,要有推敲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