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這幢看上去極普通的淡青色小樓,淩子寒與梅林沿著兩邊都是積雪的小街,慢悠悠地往自己住的旅館走去。
街上幾乎沒什麼人,隻偶爾有一輛汽車駛過,安靜的小城裏氣氛十分祥和。
淩子寒與梅林都穿著輕而暖的黑色羊毛大衣,並肩走在雪地上。他們的身材同樣高挑修長,氣質也同樣溫文爾雅,看上去非常像,惟一的區別是,淩子寒空著手,而梅林背著一個不大的公文包。
冰冷的風自不遠處的雪山上掠過冰湖,從滿是白雪的原野上刮過來,不時撩起他們的大衣下擺。淩子寒的臉在風中顯得更加蒼白,被他那隱隱的冷硬氣質一襯,很像大理石雕像。
梅林看了看他,輕聲問道:“你怎麼樣?”
淩子寒卻淡淡地說:“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好。”梅林立刻四處打量,很快便看到了路邊一家窗明幾淨的小飯館,於是隨手一指。
淩子寒便跟著他往門裏走去。
當他們準備推門的時候,裏麵有對年輕情侶拉開了門,嘻嘻哈哈地笑鬧著,從他們身邊擦過。他們微微閃身讓開,待這兩個似乎是韓國遊客的男女走後,這才進了門。
就在他們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淩子寒感覺到他腕上的手表已經不翼而飛。他不動聲色地跟著梅林進去,在服務員熱情的招呼下,坐到角落裏。
芬蘭美食的獨特之處是其菜肴的很多主料都來自於大自然的山林、原野和湖泊、海洋,新鮮而幹淨。在服務員用英語進行的推薦下,梅林興致勃勃地點了一客大馬哈魚炒飯和淡水鱈魚濃湯,淩子寒則隻要了一客清燉鮮菇和一杯水。
等到熱氣騰騰、香噴噴的大盤美食擱在梅林麵前時,他看了看淩子寒,似乎不好意思立刻大快朵頤。淩子寒笑道:“你盡管吃,還客氣什麼?”
梅林這才不再猶豫,痛痛快快地大吃起來。瞧著他那有些孩子氣的吃相,淩子寒始終淡淡地微笑著。他自己仍然是一貫的斯文,慢慢吃著極清淡的鮮菇,偶爾喝一口水。
在此冰天雪地之中,他的心裏更是一片空明,靈敏的感覺早已知道至少有三個人正在跟蹤並觀察他們。當然這種觀察毫無意義,梅林對他的關心和敬服絕非做作,實在是發自內心。無論是誰來看,都會認為他們就是一家人,而且毫不猶豫地認定,淩子寒就是梅林的長輩。
與此同時,那個悄無聲息地下走了淩子寒手表的人正是趙遷。他此時已經上了車,羅衣開著車在街上緩緩地轉悠著,他則讀著淩子寒表裏儲存的信息。
通過表旁的微型攝像頭,淩子寒完整地錄下了他們見麵的整個情況,以及最後看到的有關雷鴻飛的資料。
趙遷對羅衣指了指方向,讓她開向淩子寒剛從那裏出來的淡青色小樓。羅衣將車停在附近,遠遠地用綜合探測儀觀察著裏麵的動靜。
顯然裏麵的人使用了強有力的屏蔽技術,可以有效地阻隔外界使用紅外、熱感、射線、長波等各類探測技術對其內部進行窺探。
羅衣對趙遷做了個手勢,告訴他對方設置的“屏障”有些不好破解。趙遷想了想,拿起電話打給一直守在小樓附近的遊弋,用隱語簡短地說明了情況。遊弋告訴他,裏麵的日本人剛剛才離開,他已經讓率領來的第二代獵手追蹤而去,德國人還沒走,他會繼續監視。經過短促地商量,趙遷去協助第二代獵手跟蹤日本人,將這裏交給遊弋和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