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說你們交了錢沒,趕著投胎呢?!”城門口,守門的稅吏一邊把玩著今日手來的銅錢,一邊想著如何從中節流,正坐在陰涼地方歇著呢,就見一大隊商隊打城門前聚集,想要入城。
眼見來了肥羊,這稅吏頓時坐不住了,趕緊起身上來,瞧瞧這商隊,心中卻有些疑惑,淳縣各族各家自己都認識,這些人馬眼見推著車,上頭擺滿了各種商品,隻是這些人卻沒見過。
“看來今日合該我發達啊!”不是本縣的,那自然隻有外地來的行商了,如此正好,敲上一筆,肥了自家。
“官爺,我們這就交,不知貴縣入門之資要幾個?”那商隊為首一人,趕緊上來,一邊從兜裏掏出一兩碎銀,不著痕跡的遞了過來,顯然很是通眼色。
那稅吏笑眯眯的接過銀子,在袖子裏仔細掂量一下分量,頓時掃了一眼車隊,“恩,這些車,就交二十文吧,另外入城每人交兩個大錢。”
若按縣裏的規矩,每車交錢五十文,這七八輛馬車加上趕車的三十幾個壯漢,起碼得收四五百文,不過這賬可不能這麼算,這守城的稅吏兵丁,可就靠這個拿些額外的油水,若是全部歸了公,他們也不認。
本地大族還好,稍微給幾個酒錢就能過,可若是外地的行商,這稅吏可就不會這般好說話了,不拔下一層皮就算好的,這稅吏收了銀子,隨意點著數量,見幾個漢子身上纏著佩刀,也沒在意,直接讓他們交了錢隻管進去。
那隊商隊入了城,也沒往裏頭走,就打城門樓不遠處的一處客棧裏頭歇腳,想來是見今日日頭太毒,特此到淳縣裏頭歇歇的。
那客棧掌櫃心中暗道一聲,這些個大頭鬼,怎的大白天就歇腳了,可是客人出手大方,直接包下了十幾間客房,頓時不做聲了,又聽那些商隊護院談及附近出了盜匪,順口插了一句,“可不是嗎,最近這塊可不太平。”
那商隊領頭的,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掌櫃的且去忙活,快些上菜,我等用過就去歇息了。”
等他走開,又招呼身邊幾個機靈的,湊到一起,“你等幾個,往街麵上逛逛,看看有無異常,小心戒備,看看日頭,恐怕不過兩個時辰,大隊人馬就要到了!”
原來這隊人馬,就是李璟麾下打頭入城的,乃趙默笙的第一隊人馬,特意從收寨兵丁中抽調的三個什補充下山的人手,此刻他們打東門入城,瞧著門口懶洋洋的四五個稅吏兵丁,頓時鬆了口氣,就怕淳縣上下戒備森嚴,叫奪門無路才難辦。
“我們省得,什長盡管放心!”幾個人聽了,頓時低聲應道,自出路去不提……
“主公,如此招募鄉鄰,許以良田補充,恐怕全天下的大族都得反對咱們啊!”野地裏,一支龐大的軍陣正在緩緩前行,打頭數十騎精銳,後頭拖著長長的隊伍,細看隻有前頭百來人穿著盔甲,拿著製式的兵器。
後邊幾乎都是亂糟糟不成隊伍的民夫,手中的家夥也是五花八門,有拿著菜刀的,有拿著鋤頭的,有拿著扁擔的,還有直接拿著棍子的,反正什麼都有,都是沿途各村各鎮裏頭出來沒活路的農民。
自家馬家村起,李璟眼見麻木不仁的農民,一個個即便走到絕路,也不敢升起反抗朝廷的心思,頓時心中怒不可惡,但是最終還是挑起了起義之事。
說來也巧,古代農戶,事到臨頭,期盼神佛的保佑,也不願自己以性命想搏,好在李瑁機警,直接杜撰出了李璟活佛轉世的身份,底下百姓多少耳聞清河李氏一族,出了個傻子,憑空得到佛祖的庇護,突然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