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五軍獨立旅,分散的小股部隊以隊,甚至以什為單位,分散到南江各地,轟轟烈烈搞起了分土劃田時,趙勝也同時率主力五個正兵都,兩個輔兵都約兩千五百人,兵鋒直指廣元城,準備打開這個川北的大門,然後作為後方基地,再進攻巴州。
這時候的明軍,也反應過來了,畢竟各地上報的匪患,已經層出不窮,哪怕是個傻子,也知道在廣元府境內,出現了大股的流寇,雖然不知道哪來的,但他就在那裏。
“特娘.的,大老爺們一句話,咱們做小的,就得跑斷腿,順手給二百兩銀子,就叫咱們弟兄出城剿匪,這匪是那般好剿的?”
從龍灘和虎躍等所裏被一紙公文調集而來的兩個千戶所約六百餘人,罵罵咧咧的在上官派來的一個府裏的主事催促著,就向沙河一帶進發了。
隻是這麼一支小部隊,裝備是破破爛爛的,甚至連人手一把兵器都不能保證,火器是十幾年前打造的,甚至連操持它的軍戶,都嫌棄懼怕,這沒打著人不說,可別炸膛把自己給傷著了。
不過好歹還有些撐場麵的家夥,明軍不知道從那座堡壘裏,拆來了兩門虎蹲炮,重四五十斤,又讓廣元府臨時調撥了四頭驢子,就這麼拉拉扯扯的出發了。
隻是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從河津驛西進的獨立旅主力,即出現在廣元府城外,一字排開的二十門火炮,將城中諸人嚇得夠嗆。
廣元府知府李春耕更是手足無措,當他得到消息,然後匆忙帶著二十幾個衙役上了城樓,看著城外黑壓壓的一片正在砍樹製造攻城器械的流寇後,直接腦子一抽,當場暈倒在城樓上。
得虧又尋來郎中,好一陣捏掐之後,才悠悠的醒轉過來,
“快傳令大軍回師,保衛廣元啊~!”
這是李春耕醒轉之後的第一句嘶吼,可惜他身邊此刻還能留下來的衙役,已經不多了,城頭牆垛上點燃的狼煙,幾十裏地之外都能看到,可是如今除非是傻子,才會回援呢。
“趙純,你帶本部一個都,堵住其南逃之路,順帶接應各軍,陸叔安,你帶本部第三隊,監視西門,常文堅,你帶一個都,防備北門,其餘各部隨我猛攻東門,以火炮一字排開,猛烈轟擊,叫一鼓而下,膽敢有後退者,殺無赦!”
在趙勝殺氣騰騰的命令下,整個獨立旅瞬間將兵力全部展開,將廣元府圍了個水泄不通,雖然他們隻有兩千五百人馬,但是卻打出數萬大軍的威勢,壓根視廣元府於無物,
“如何辦才好啊~!”
李春耕站在城頭,遙望城下正列陣準備攻擊的隊伍,心中一片慌亂,廣元府本就屬四川內地,北臨三邊重地,向來沒什麼人能打到這裏,雖然駐軍有一個衛之多,但是分散在沙河等四五個地區,留守在城內的,隻有區區兩個百戶所,就這,還特麼吃兵血,
現在城頭防禦的,都是臨時發動起來的青壯和縣裏府裏的衙役,攏共就四百多人,可是瞧著拿著刀就哆嗦的民夫青壯,這實在是讓人心裏沒底,怕不得被賊人衝擊一波,就完了。
“李大人,咱們還是趕緊跑吧,這賊人還帶著炮,顯然是大股流寇,咱們不是對手啊!”
俗話說,能不死,誰不想活?相比於丟失城池被朝廷問罪,那也好過馬上就當頭一刀啊,起碼李春耕身邊的人,沒幾個願意和他一起死的。
“跑?跑到哪兒去啊!”
李春耕簡直是欲哭無淚了,怎麼好端端的,四川這地界也鬧流寇了,而且沒聽說北邊的流寇,居然還有炮啊,這等攻城的利器,他們打哪得來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大人,快走吧。”
他的家仆現在顧不上那般多了,沒瞧見城外的賊人開始架炮準備攻城了麼,哪怕逃不出城,也不能站在城頭等死啊。
半推半就著,李春耕也沒法子了,跑吧,畢竟心底肯為朝廷盡忠的,那都是少數,君不見後來韃子入關,那一茬茬投誠的漢人官員,其中敢抵抗到底的,以身殉國的十中無一,說穿了,還是隻知家族,不知道國家也。
“李大人都走了?咱們咋辦?”
守衛東城的一個百戶,瞧著自己身後畏畏縮縮的二十幾個人,眼珠子頓時一轉,招來身邊的親信這麼一詢問,頓時得出個他自己都傻眼的答案來,
“百戶,李大人都不管了,咱們還管個屁,瞧見他來的時候,一分銀子都不發,咱們也跑吧,總好過做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