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有人敲門的時候,姚蜜去開門。習進南進門的時候依舊帶了些許初秋夜晚的涼意,眼風掃到正枕著自己手臂睡覺的聶染青,衝著姚蜜微微一笑:“辛苦了。”
話雖淡淡的,如同清涼的水沁人心脾,動作卻很果斷,習進南大步走過去,卻又動作極輕地坐下。旁若無人地把聶染青抱起來,輕輕拍了拍了她的臉頰,言語溫和:“染青。”
姚蜜站在門邊看著,幾乎忘記了呼吸。她好歹在傳媒上見過不少習進南的剪影,一張張疏離又淡漠,英俊的麵容,微笑卻不達眼底,甚至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她還從未見過習進南這副溫柔的模樣,雖然低著頭,卻仿佛能看到他眉眼化開的暖意,動作輕柔到不可思議,幾乎是小心翼翼的嗬護。他把聶染青粘在臉頰上的頭發拂順,聶染青微微皺了眉,卻隻是皺了眉,依舊沒什麼反應。
他再次輕輕地喚:“寶貝,醒醒。”
姚蜜不知是酒意上湧還是什麼,她簡直覺得自己快醉了。
習進南的手臂鎖著醉得無意識的聶染青,抬起頭衝著姚蜜笑了一下,恬淡的麵容堪稱和顏悅色:“剛剛麻煩你了。外麵有司機,這麼晚了不容易打到車,讓司機載你回去吧。”
話十分客氣,卻不容拒絕。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氣場麼?姚蜜反應過來,回給習進南一個微笑,忙不迭地抓起包告辭。
聶染青被他半摟半抱,加之剛剛喝了酒,他稍稍一動就覺得頭暈。習進南皺眉看著聶染青皺眉,歎口氣,說了最後一遍:“醒醒。”
聶染青還以為是姚蜜,揮揮手,記憶還停留在剛剛抽噎的情景上,嘴巴嘟嘟囔囔,難得的輕輕軟軟,就像是一縷暗香浮動:“不準記住我哭的模樣。”
習進南一怔,低頭,聶染青正靠在他的懷裏,半睜著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臉頰帶著醉酒之後的淡粉色,恍惚回到了三年前。聶染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手緊緊抓著他襯衫的前襟,另一隻手一下一下地點著他的胸膛:“記住我的話。”
習進南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揉了揉她的頭發,順勢捏了捏她的耳垂,語調淡淡得就像是在哄著一個要糖吃的孩子:“你不讓我記住,那我就不記住。”
聶染青隨意地點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兩隻手卻突然環上他的脖子,她喝醉後力氣反而變小,隻是虛虛地環著他,身體沒掉下去完全是因為習進南及時抱住她。
她閉著眼,他們貼得很近,她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那種熟悉的清爽的味道,這種味道在這個時候讓人莫名的安心。聶染青扯出一個笑弧,仰著臉望著他,手跟著撫上去,在他的臉上從額頭到下巴地摸索。她探著身子十分不舒服,卻堅持這個姿勢很久。
習進南一直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她的手指最後停留在他的嘴角,然後忽然揪住他的麵皮,一左一右地向外扯,她的力度不大,尖尖的指甲卻刺到了他,習進南皺起眉,卻依舊沒有動作。
聶染青格格地笑,忽然湊上去,咬住了他的下唇。牙齒磕到牙齒,她想退縮,習進南卻低低笑了一聲,掌住她的後腦勺,就這麼托著她,慢慢地加深這個吻。
時間變得綿長,呼吸變得奢侈,唇際廝磨,輾轉吮吸,這一刻似乎十分稀有。
“寶貝,”習進南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兩人挨得既近,幾乎是睫毛貼著睫毛,他的嗓音裏帶著難得的哄慰:“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被他蠱惑,亦是難得乖巧地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