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第 三十四 章 (1)(1 / 2)

第 34 章 第 三十四 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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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染青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止。

她知道他並不隻是說說而已,習進南的玩笑從來不會開到這種程度。聶染青站在那裏,他們之間是朦朧的黑暗,這種黑暗籠罩的感覺十分不妙,她張張嘴,卻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她到底還是勉強發出聲音,很遲疑,而且幹巴巴地,努力掩飾著震驚和難以置信,兩個字像是費了好大的力氣:“離婚?”

“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我們會離婚?”他掐滅了煙頭,突然笑起來,但卻更像是譏諷,因為他後麵的話裏充滿了濃濃的嘲諷,“可你似乎也從沒想過要和我過一輩子。”

聶染青隻覺得喉嚨幹澀,甚至忘記了呼吸。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他那十分罕見的孤寂蒼涼的聲音上,習進南從來沒有以過這種口吻和她對過話,他的聲音響在黑暗裏,無力又無奈,飄渺得就如同即將斷裂的線。

她聽到他慢慢地說:“你以為我第一次遇見你是在酒吧對不對?其實那應該是你第一次見到我。在那之前,我曾經見到過你。我有次去你的學校做演講,你那時應該是在上高二吧,完全沒有現在這麼安靜沉默,那個時候你的膽子應該遠比現在要大,因為你當時正撲到陸沛的懷裏,你們就站在湖邊的那個小亭子裏,壓根兒就沒在意旁邊也許會有人經過。

後來,你去酒吧買醉,連背都在不停地抖動,哭得簡直像個孩子。可你又那麼倔強,有人騷擾,你明明對付不了,卻又不肯求救,你甚至連個服軟的眼神都沒有。你雙腳發軟,竟然還有力氣回罵那個男人,倒真是有勇氣。可是倔強又有什麼好處呢?假如我當時不出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承認,我當時跟你結婚,也許有敷衍父母催婚的想法。可我當時娶你,確實是打定了主意想和你就這麼過一輩子的。但是你當時把結婚當成對付陸沛的武器,你固執地認為隻有陸沛才是你的未來。聶染青,你嫁的人是我,你想的卻是他。沒錯,我知道你從小到大什麼事陸沛都大大小小參與了,你心裏眼裏總是他也沒關係,那時你畢竟剛剛分手,愈合創傷的時間稍微長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想,我們的時間還長得很,你總有一天會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你肯定能明白,這未來的路,是我跟你一塊兒走。

可我沒想到,結婚這三年,你就沒走出來過。就算你忘不了他,結婚後總該給我一點餘地。你連連噩夢,估計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那時候夢裏叫的喊的都是陸沛,你一宿宿地睡不好,每次醒過來都是滿頭大汗,你真讓我覺得挫敗,我甚至懷疑我娶你到底是對還是錯。

既然這樣,我認命了,我在心裏對我自己說,我就以三年為限,結婚過了三年,假如你還是沒有改變,那我們就離婚吧。不過我那時太自信,我覺得你到時候肯定能回頭看看,你總會明白這世上,陸沛不會是你的全部。

可我似乎太高估你了,又或許是我太高估了我自己。我用盡力氣,一直希望你能回到從前那樣,就像我第一次遇到你那樣,沒心沒肺,胡作非為,張牙舞爪,笑得無辜又讓人恨得牙癢,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可惜人總是會長大,這三年,你和原來簡直判若兩人。你跟姚蜜通話的時候,尚能打鬧嬉笑,可你對著我的時候,一直都安靜本分,連大笑都沒有過。你可真知道該怎麼打擊人的積極性。

等陸沛回來,你更加沉默。我原本還自欺欺人地想,你就算不肯正視問題,可至少你心裏也沒別人,不是麼。可你在那次生日宴會上給我的答案卻是,你根本就沒放下過。聶染青,你從來不善於掩飾。你再見到陸沛的第一眼,你連表情都忘記換了,僵硬得就像是塊木頭,簡直和結婚的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