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山祖師聞言,大是不解,笑問:“怎麼了?怎麼全一哭起來了啊?這是怎麼了啊?啊?”心裏在問:“這孩子?他在哭什麼呢?有什麼好哭的呢?”
張三豐不答,想到什麼,哭的更是厲害。
軒山祖師抱著他,把他樓在懷裏,苦笑一下,這時拍著他的小背,哄他道:“全一不哭,全一乖,全一聽話。”還是哭個不停,可以說沒完沒了。
張三豐抱著師父,一邊哭,一邊說道:“師父我要哭,我不聽話。”啊!啊!啊!哭的撕心裂肺,說這也不行,說那也不行,說著也不好,說那也不好,說好話也不好,不說好話也不好,打也不行,哄也不行,也著實煩人。
張三豐還是哭道:“我不聽話,就是要哭。”
軒山祖師隻有苦笑,他那裏哄過孩子,隻是抱著,把他樓在懷裏,拍著小背,一遍又一遍,重複說著:“全一不哭,全一聽話,乖,不哭。”說完,還是哇哇大哭,還是那句,不停的說著:“我要哭,不聽話,我要哭,我不聽話。”這是娃娃言,小孩子話,更是小孩兒性格。
軒山祖師也不再哄了,看著張三豐,淚如潮水,神情淒苦起來,問道:“你哭什麼啊?你要怎麼才不哭啊?”
張三豐抱著師父,直撲在懷裏,哽咽著問道:“師父?師父啊?我是為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那些可憐窮人哭的啊?全一聽過,全一也見過,自大宋王朝沒落,那天子無能,臣子無道,使天下紛爭,戰亂不平。年年天災,沒個休止。全一想長大了做官,長大了當宰相,去治國平天下,收拾這個殘局,讓天下太平。我要修身、立誌、舉家、治國,去平這天下。但全一怕做不到啊?啊?”
哭到這裏,他又道:“除了這些,全一還想修真成神,得道成仙,會神道法術,擁有仙道法寶和師父一樣長生不死,天地同壽,師父你就告訴我?怎麼才能做到這些?徒兒是真心求教你?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
軒山祖師聞言,大出他的預料,更是無話可說,心想:“這孩子這般小?怎知道這麼多?可貴的是他有那份心,隻是他又怎知這其中的不易?這其中的艱辛,千難萬難,不管怎麼樣,不可打擊他,給他潑冷水。”
軒山祖師看著他,笑著回道:“全一能這般想?全一能有這份心?長大要當官,長大要當宰相,收拾這個殘局,治國平天下,長大去當官,去當宰相好了?收拾這個殘局,治國平天下好了?師父支持你,支持你去做。”說完這些,心裏在想:“你這孩子啊?不知其中的苦啊?這朝代更替,興盛剩衰,都是人們自做自受啊!這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太平世道,他們不珍惜,品德敗壞。父不是父,子不是子,官不是官,民不是民。臨到末日,天下大亂,沒法過了,沒法活了,又來向神明訴苦。說這不是,說那不是,說這不對,說那不對。這些事啊!都是人們自找的,這些事啊!師父見多了,也見慣了。你能平一時,終究不能平一世,你能救他們一時,也不能救他們一輩子。主要啊!還是要人們自己去醒悟,做再多也是沒用,也是枉然的。”這些話,他沒有說出口,而是埋在心裏,藏在肺腑,其實,他說的也對,更是事實,但把話說回來,這世事又何常不是如此呢?又有幾個人能明白這個道理呢?又有幾個人能懂得呢?這些事情恐怕神仙也改變不了,神仙也無能為力,沒有辦法。
張三豐聽完,不由哽咽起來,隻是哭著說道:“師父,我知道,做這些沒那麼容易,有時想做也做不了。”
軒山祖師無話可說,他知道這孩子不是一般孩子,想的和別人不一樣,隻是長歎口氣,對他說道:“這些事情師父也不知怎麼對你說,但是,師父告訴你,你若從政為官,治國平天下,也終究隻能改變一時,無法解決根本,其實,你能這麼做?如此想也是對的,你想想人們自己都不看重自己,他們情願一錯再錯,行為道德敗壞,去做壞事錯事,誰又能改變呢?什麼事都是被逼出來的。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為自己權利私欲,達到不可告人目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隻有他們苦難償飽,自己身受了,臨到自己頭上了,才會起來反抗,也就是說世道亂了,諸般人物也都出來了。你不把握時勢,不把握時局,做什麼也是無用的,說回來主要還是人心造成,人心不正,則事不成,你要記住?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