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警備隊員沒想到三姑有這麼大的功夫,嚇得戰戰兢兢,站在原地不敢動。
圍觀的人又是一陣哄笑。
三姑看見四痞子兩手捂著下身的寶貝,臉皺得像核桃,還在地上打滾,便對二愣子說:“我們走。”
圍觀的人看著三姑和二愣子牽著牲口離開市場,都稱讚三姑的本事。一會兒工夫,一個消息傳遍縣城:四痞子下身的兩個蛋子被一個婆姨踢飛了。
二愣子販了幾個月糧食,掙了幾個錢。二愣子的爹娘想,乘手頭有幾個錢,趕緊把婚事辦了,免得日久生變。其實,二愣子心裏比他爹娘還急,他何嚐不想早點摟著如花似玉的姑娘睡覺,何苦晚上一個人孤零零的。二愣子要求爹娘早點辦婚事,早點給他們添個孫子,再說錢也湊得差不多了。爹也這麼想,如果錢不夠,賣幾隻羊,再不夠,向人借一點。二愣子的爹娘請來麻花嘴,吃了一頓好飯,請她跟姑娘的爹娘講,今年冬天要把姑娘娶過來。麻花嘴摸了一把油乎乎的嘴巴,呼嚕呼嚕抽著二愣子特意借來的水煙,眯縫著雙眼說:“不成問題,包在我身上,你們趕緊準備。”
為了籌劃婚事,二愣子一家三口人坐在煤油燈下,整整謀劃了三個晚上,整整熬幹了一燈盞蓖麻油。油燈下,二愣子的娘不時用針頭壓著燈撚,嫌燈頭大費油。二愣子爹總喜歡坐在炕沿上,嘴裏叼著旱煙袋,吧嗒吧嗒抽個不停。二愣子的爹認為世道混亂,自家家境也不好,簡簡單單辦個婚事就行了。二愣子的娘也認為將就辦個婚事就行了,將來還有三愣子的婚事要辦,花費大了家裏受不了,要二愣子體諒。
提起三愣子,二愣子的娘就眼淚汪汪,她打探不到三愣子的消息。不知道三愣子現在是死是活,每天晚上躺在炕上,她總要跟二愣子爹念叨幾次。念叨三愣子時,她又不禁想起大愣子。大愣子因傷寒去世幾年了,沒有娶過媳婦,她一想起大愣子就吧嗒吧嗒掉眼淚。現在,三愣子又讓她經常掉眼淚,淚水伴著她過日子。
二愣子通情達理,覺得二老說的對,答應簡單一點辦婚事。不過,二愣子認為,婚事也不能辦得太潦草,他想雇一頂轎子,再雇一班響器,略微熱鬧點。人家一個黃花閨女上門,不能太寒酸了,免得娘家瞧不起自己。他的爹娘同意了。婚期定在臘月,那時家裏人比較清閑。
閨女要出嫁,按規矩娘家要向婆家要彩禮。姑娘的娘家為閨女要了幾身新衣服,一對銀手鐲,一副銀簪子。二愣子娘答應了。二愣子的娘囑咐二愣子進城去買,順便再多買點布料,準備結婚的被褥和結婚時二愣子穿的衣服。二愣子趕著驢,背著褡褳,進城采辦結婚用的東西。
驢叮叮當當的鈴聲伴著二愣子的小曲,一路飄蕩。快到溝底,二愣子照例甩了一個響鞭,探聽有沒有回應的鞭聲。果然,溝底傳來了回應的響鞭。二愣子照例拍了一下驢屁股,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