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店掌櫃一喊,眾人停了手。
來襲擊的人抱頭鼠竄。
第二天,為了避免衝突,三姑和二愣子隻好繞道河對岸回家。
三姑到縣城賣了糧食回到村,已是黃昏。二小下地回來,正在忙著做飯。聽到驢的鈴聲,二小知道三姑回村了,便對兒子說,趕緊幫你娘卸馱子,牽驢飲水。兒子一蹦一跳跑出門,去接娘。
三姑進了院子,把驢交給兒子,自己進了屋。
“這回順利吧?”二小一邊和麵一邊問三姑。
三姑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說:“幾乎丟了命。”
二小一愣,瞅著三姑問:“遇到什麼?”
“半夜土匪帶著一幫人到旅店報仇,幸好有人幫忙,這才打跑了這些家夥。不然,我倆就糟了。”
“我說你不聽,還是不用趕著毛驢到處跑了,掙錢事小,人命事大。別人不趕毛驢不也一樣過日子嗎?”
三姑不吭聲,自己打了一盆熱水洗臉。
二愣子賣了糧食回家,已到點燈時分。他的爹幫著卸馱子,飲驢。婆姨早已做好飯,隻等二愣子回家。二愣子進屋坐在炕沿上,婆姨給他端來一碗小米稀飯。婆姨看見二愣子疲倦的樣子,說我給你掃一下身上的灰塵。二愣子走出門,婆姨手裏拿著一把笤帚,從上到下從前到後呼哧呼哧給二愣子掃衣服。笤帚刷著衣服,二愣子身子酥酥的,麻麻的,有一種難以言傳的舒服感。掃完衣服,婆姨又囑咐二愣子快去洗個臉。
二愣子剛洗完臉,三兒子進門了。三兒子坐在炕沿上,從口袋裏掏出煙袋,裝上一鍋煙,慢騰騰地吸著。二愣子知道三兒子有事,也拿起煙袋抽煙。婆姨也知道三兒子來一定有事。三兒子隻和他們兩口子拉閑話,不談要說的事。其實,三兒子心裏的事還沒有考慮成熟,現在不能說出口。他來二愣子家,主要是來串門,另外也想和二愣子商量他想做的事。在縣城附近,還有一座碉堡,三兒子在琢磨能否把它炸掉。這座碉堡坐落在半山腰,周圍地勢比較平緩,上次投放炸藥炸碉堡的方法這裏無法采用,這讓三兒子頭疼。他想和二愣子一起去偵察一下,然後確定具體辦法。
“近兩天你出去嗎?”三兒子問。
“出去。”
“我也想去縣城逛逛,我們一起走。”
“好的。”
三兒子撂下一句話出了門,婆姨知道他去縣城一定有事,不免為二愣子擔心。她對二愣子說:“三兒子來找你,一定有事。你的事我不想管,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人老實,不機靈,遇事多想想,不要楞往前麵走。”
“我心裏有數。你放心。”
二愣子想跟婆姨講昨天晚上旅店被圍的事,話到嘴邊停住了。他想,男人家心裏還是要藏得住事,免得婆姨提心吊膽。跟著三兒子出去做事,肯定有風險,自己的風險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