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走了嗎?”三姑問。
“是的,上個月。她還交代我好好感謝你。”
“你應該聽老人家的話。”三姑歎了口氣。
“前幾天,日本人從我們村裏抓走幾個人,我要是跑得慢,也被他們抓走了。狗日的,我要好好整治一下他們。他們經常有軍車路過這裏,有裝彈藥的,有裝大米的,我們要劫幾次,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這才是正事。不過,一定要小心。”二愣子說。
“我們自有辦法,大哥放心。”大漢說。
離開強盜灣,三姑和二愣子十分高興,虛驚之後的愉悅讓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到了一處淺灘,二愣子說,天熱得很,讓牲口喝點水,我們也涼快一下。三姑說好。
二人把驢拉到河邊,卸下鞍子,讓驢浸在河水裏。驢喝足了水,站在河水裏一動不動,享受清涼。二愣子脫掉上身的衣服,也泡在水裏。河水涼涼的,浸潤著二愣子的身子,三姑看得眼饞,也鑽進水裏。
“你像水裏的一麵鏡子,晃得人睜不開眼。”
“那是你心裏有鬼,淨往邪裏想,不能不看嗎?”
“不能。”
“那你就仔細看。”
“隻看不過癮。”
“還想做什麼?”
“我願做而你不願做的事。”
“死鬼!”
三姑使勁捶了二愣子一拳,二愣子身子一搖,幾乎倒在河水裏。
二愣子用手指指河邊的一片小樹林,說:“過一會兒,我們到那裏乘涼。”
在河裏涼快了一陣子,二愣子拉著三姑進了小樹林。小樹林裏芳草萋萋,花香鳥語,蜂蝶飛舞,二人躺在草地上歇息。一會兒,小樹林裏傳出愉快的笑聲。河水裏的驢聽出是自己主人的聲音,也不理會,依舊在水裏享受清涼。
中午,他們趕到了三岔口。下午,他們在市場上買好了糧食,回到旅店住宿。
三岔口的夜晚比較涼快,因為三條溝在這裏交彙,兩條溝裏的河水帶著清涼從這裏流過。三姑和二愣子吃完晚飯,坐在旅店的院子裏和客人閑聊,天南海北,十分爽快。二更天,三姑和二愣子要進屋睡覺,因為明天要早起趕路。
“三姑,今晚你要跟二愣子睡覺嗎?”一個絡腮胡子說。
“你眼紅嗎?”三姑說。
“怎不眼紅,你的臉蛋那麼俊,誰不想摸摸。”
“你也想摸?”
“當然想。”
“隻怕你的東西不爭氣。”
院子裏的人哄堂大笑,絡腮胡子臉紅得像一塊燒紅的鐵。
“要不你試試?”有人攛掇絡腮胡子。
“試試就試試。”絡腮胡子一把將三姑抱起來,扛在肩上,往屋裏走。
三姑看見他來真的,使勁在絡腮胡子的背上咬了一口。絡腮胡子哎喲一聲,將三姑放在地上,嘴裏嘟囔:“二愣子,還是你有福氣,看來我得拜你為師。”
院子裏又是一陣哄笑。
三更天,三姑和二愣子各自回屋睡覺。其他人看見三姑走了,沒了興趣,也一個個伸著懶腰回屋睡覺。絡腮胡子不甘心,還在院子裏坐著,他要等三姑的屋裏滅燈後偷偷摸進去。
三姑的屋裏剛滅燈,絡腮胡子就躡手躡腳走到三姑屋子的窗台下,側耳傾聽。店老板出門倒水,看見絡腮胡子在三姑門外鬼鬼祟祟,大聲說:“你不是沒有婆姨,想了,回家抱你婆姨。”
“老不死的,你不能小聲點嗎?”絡腮胡子罵。
店老板板著臉說:“你不要幹見不得人的事,三姑是我的客人。”
絡腮胡子罵罵咧咧走進自己的屋。
三姑聽見門外有店老板的話,心裏熱乎乎的,放心睡去。二愣子卻不放心,直到夜深才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