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過癮!”二愣子說,“怎不叫我呢?”
“因為你在跑生意。這次我找的是三岔口附近的幾個人,沒有帶我們這麵的人去。”
“那天晚上,我在院子裏聽到你在房頂上說話。”二愣子說。
“我也知道你在院子裏,因為三姑出來為你說話。他真是個有膽量的女人,我們男人都比不上。”
“她是個難得的女人。”
“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我們那天沒有炸掉的那輛軍車,到了強盜灣,被炸掉了,不知道是什麼人幹的。”
“會是誰?”
“不知道。”
日本人派四痞子出去排除危險,沒有起到絲毫作用。一輛軍車被炸毀,四痞子被日本人叫去,罵了一通不說,還被吊在門框上毒打了一頓。四痞子被打得皮開肉綻,整天躺在炕上哎喲喲。
三姑也在家待了一段時間。二小知道日本人軍車被炸的事,加之那天晚上四痞子看見了三姑,他怕三姑受牽連,勸三姑待在家裏。三姑說,我一個女人家,他們能把我怎麼樣,我隻是一個趕牲口的女人,又不是遊擊隊,我怕什麼。二小勸了一遍又一遍,又想著天氣很熱,三姑就留在家裏。
六月,二愣子的婆姨生了個兒子,二愣子喜得貴子,心裏甜滋滋的。二愣子的娘更是高興得不得了,她跟二愣子爹商量,孫子過滿月時,多請點人,熱鬧些。二愣子的爹也這樣想,自己的頭一個孫子,又是一個續香火的小子,應該隆重些。三十多歲的二愣子,晚來得子,十分感激他的婆姨。晚上,他喜歡躺在婆姨的身邊,看著婆姨掏出碩大的奶子,安詳地喂奶。也喜歡看著胎毛未退的兒子閉著眼睛,貪婪地吮吸著奶頭。他心裏在謀劃,要種好莊稼,多掙點錢,將來給兒子修兩孔窯洞。兒子滿月這天,二愣子請了村裏家族的人和親戚朋友來祝賀,酒席辦得熱熱鬧鬧,村裏人好不羨慕。有人對二愣子說,你辦的滿月喜事比你娶婆姨還要熱鬧,晚上你要好好親你的婆姨。二愣子笑著說,如果我晚上不親我婆姨,哪會生個兒子。還有人說,你應該每天晚上吃你婆姨的奶,讓你的婆姨抱著兩個兒子睡覺。二愣子笑著說,你這人不曉事理,你說反了,應該讓婆姨吃我的奶。
二愣子的兒子滿月時,三姑也來了。三姑送了一鬥米,兩塊布,一塊是二愣子的兒子的禮物,一塊送給二愣子的婆姨做件衣裳。三姑對二愣子的婆姨說,二愣子真有福氣,第一胎就是個小子,以後他做事更有心勁了。婆姨說,我家二愣子什麼都好,就是不愛聽我的話,總往外麵跑。你說今天殺人,明天放火,多危險。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不就苦了我們娘倆,婆姨說著唏噓起來。三姑摸摸孩子的腦袋說,他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的禿小子嗎?男人總得出外麵走動,地裏能種出莊稼來,刨不出金子來,裏裏外外都得顧及。婆姨破涕為笑,說你說的有道理,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