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趕緊把驢牽到一片玉米地裏,他們蹲在玉米地裏,一動不動,死死盯著這隊人走下山來,穿過公路,蹚過河,向對麵山上走去。直到看不見這隊人的影子,三姑和二愣子才牽著驢走出玉米地,繼續趕路。
三姑問:“到底是誰的隊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穿戴。”
二愣子說:“不知道。興許是八路軍,聽人說他們就穿土色的衣服。”
三姑又問:“會不會打仗?”
二愣子說:“有可能,不然他們不會來這裏。我們趕緊趕路,免得遇上開火。”
二人一起吆喝驢,加快了腳步。下午,他們到了三岔口,買好了貨,走進旅店住宿。
店老板看見久違的三姑又來了,十分高興,問長問短,忙著給三姑端茶遞水,倒水洗臉,像接待貴客。看見店老板如此熱情,三姑心裏很高興,也不客氣,坐在板凳上心安理得地享受店老板的招待。
“三姑,近來忙什麼,很久沒有看到你來這裏了。”店老板問。
“不忙,閑著呢。局勢不穩當,不敢出來跑,在家待著。”三姑說。
“現在也不安全,一個女人家,可要注意。”
“是的。有二愣子陪伴我。沒有他陪伴,我一人不敢出來。”
店老板看見二愣子正在端著碗大口喝水,對二愣子說:“你要保護好三姑,千萬不能出什麼事。”
二愣子說:“你放心,有我在,三姑就沒有危險。”
旁邊坐著另一個客人,聽見二愣子這麼說,插嘴道:“別吹牛,如今的世道,誰都不敢保證不出事。你們聽說沒有,最近區上成立了武裝,組織了窮人的隊伍。”
三姑說:“我們在路上看到一隊人,扛著槍,穿著土黃衣服,是不是區上的武裝?”
“不知道。也許是吧。”
幾人聊了一通,眼看日落西山,三姑對店老板說:“大叔,你給我們弄幾碗麵,我們餓了。”
店老板答應一聲,趕緊去和麵做飯。一會兒工夫,店老板端來兩海碗麵條,三姑和二愣子狼吞虎咽,幾口下去,碗底朝天。
晚上,月色下,和風送爽,客人們在院子裏談天說地,一直聊到二更天。三姑走進自己的屋裏準備睡覺。三姑前腳進門,二愣子後腳跟進來,嘿嘿地笑著。看見二愣子這副樣子,三姑明白二愣子的心思,故意問:“你進來幹什麼?趕緊回你的屋睡覺去,明天還要早起趕路。”
二愣子說:“趕路是明天的事,早著呢。”
“走了一天路,不嫌累,還想做什麼?”
“想說話解乏。”
“說話能解乏嗎?今天我們說了一天話,你早不乏了。”
二愣子依舊嘿嘿地笑著。三姑轉了一下腰,說:“如果你有力氣,給我揉揉腰,我的腰很酸,估計是扭了腰。”
二愣子說:“我有的是力氣,隻怕你喊疼。”
三姑說:“我不是泥捏的女人,一捏就碎。不過,你不能使蠻力。”
二愣子說:“好。你說怎捏我怎捏。”
三姑躺在炕上,感覺腰酸酸的。二愣子站在地上,兩手按著三姑的腰,按著,捏著,揉著,敲著。三姑初時感到腰上有點癢,後來感到腰上有一股莫名的舒服,感覺二愣子的手法真好。
三姑說:“你的手法真好,是不是在家總給你婆姨揉腰?”
二愣子說:“是的。婆姨總喜歡我給她揉腰,所以積累了經驗。”
三姑說:“你婆姨真有福氣,要是有人天天給我揉腰,美死我了。”
二愣子說:“這不難,如果你喜歡,我經常給你揉。”
三姑說:“你婆姨會眼紅。”
二愣子說:“不會的。誰沒有腰酸背疼的時候,捏一捏舒服,何苦受罪。”
三姑初時跟二愣子搭話,漸漸話少了,最後二愣子聽到了她的鼾聲。二愣子知道三姑睡著了,歎口氣,回屋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