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大隊長正坐在地上閉目打坐,聽見有人進來,也不睜開眼睛看看,一副進入禪界的樣子。四痞子和小諸葛乖乖站立一旁,不敢吱聲。過了一袋煙的工夫,還不見大隊長睜眼,四痞子心裏七上八下,拿眼睛看一眼小諸葛,意思在問大隊長是什麼意思。小諸葛不理會四痞子,自顧垂手呆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澆的樣子。良久,大隊長才睜開眼睛,掃了二人一眼,起身坐在太師椅上,端起一杯茶,呷了兩口。
四痞子想讓大隊長早點開口,談完事情早點離開這裏,偏偏大隊長一言不發,這讓四痞子心裏直發毛。四痞子心裏暗暗罵道:狗日的,你有什麼屁,快點放,你把老子當狗看嗎?
過了一會兒,大隊長才正眼看看四痞子,算是跟他打招呼。一會兒,翻譯進來了。大隊長跟翻譯咕嘟了幾句,翻譯對四痞子說:“隊長對這次掃蕩很不滿意,認為損失太大,心裏很沉重,剛才坐在地上,在為昨天犧牲的日本士兵祈禱。”
又過了一會兒,大隊長又跟翻譯咕嘟幾句,翻譯對四痞子說:“大隊長承認自己有責任,認為你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問是不是你們警備隊走漏了消息。”
小諸葛心裏一陣高興,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對大隊長的分析是正確的,不由一陣得意。不過,他沒料到大隊長會提到走漏消息這一招。四痞子卻不然,他在擔心後麵將會發生什麼。
其實,並不是警備隊走漏了消息,而是日本人路過強盜灣的時候,強盜灣的人看見了,趕緊跑去區武裝那裏報告了消息。
大隊長又跟翻譯咕嘟,翻譯對四痞子說:“大隊長問你們昨天晚上反省了嗎?”
四痞子說:“我和小諸葛一直反省到天亮,到現在都沒有合眼。我們知道自己的情報有不周全的地方,下次一定改正,爭取為皇軍立功。”
大隊長又跟翻譯咕嘟,翻譯對四痞子說:“大隊長說,你知道自己有過失,應該自掌嘴巴,以示警誡。問你能做到嗎?”
四痞子看看大隊長,看看小諸葛,不知如何是好。四痞子心裏想,老子跟著你們出生入死,耳朵掛花,幾乎腦袋開花,還要老子自罰,以為老子是三歲的孩子,任由你責罰嗎?四痞子不願意自罰,遲遲不動手。
大隊長看看小諸葛,示意小諸葛給四痞子掌嘴。小諸葛看看四痞子,哪下得了手,讓他自掌嘴巴還差不多。四痞子狠狠瞪了小諸葛一眼,心想你打了老子,老子日你家祖宗八代。
看見兩個中國人都不願意動手,大隊長離開太師椅,走到四痞子跟前。翻譯看到架勢不好,對四痞子說:“你再不動手,隊長就要動手,你是傻子嗎?”
四痞子看見大隊長一臉陰沉,知道躲不過去,隻好抬手自掌嘴巴。“啪啪”兩聲過後,四痞子膽怯地看著大隊長。大隊長依然一臉陰沉,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四痞子。看見四痞子隻扇了兩下,不願意再扇下去,大隊長抬起手,“啪啪”兩聲,朝著四痞子掛花的左耳扇去。頓時,四痞子掛花的左耳鮮血直流,包紮傷口的白紗布掉落在地。
四痞子捂著耳朵,大聲號叫,痛苦不已。看見四痞子這副樣子,大隊長哈哈大笑,笑聲震動屋宇。
四痞子和小諸葛一臉喪氣離開司令部。回警備隊的路上,四痞子一直捂著耳朵,哭兮兮的,直罵大隊長不得好死,這次老子掛花,下次你狗日的陣亡。小諸葛心裏也不好受,他覺得大隊長毒打四痞子,也是不給自己臉麵。他認為老子們為你們賣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至於此!小諸葛安慰一番四痞子,說我們從長計議,不要跟他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