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和三姑依舊趕著驢進城,他們先到縣城附近的煤窯馱炭,然後趕著牲口將炭放到金花的旅店。天擦黑,二人進入縣城,和其他營救的人秘密會合,準備天黑之後動手。參加這次營救的人比較多,為了分散目標,將人們先分成幾個小組,在相距不遠的地方分散隱蔽起來。有人在日本憲兵隊和警備隊的附近蹲守,一旦發現情況,立即通知營救。
為了照顧三姑,二愣子要求和三姑分在一個小組。二愣子來時隻帶著一根扁擔,三姑來時帶著她的那杆鐵鞭子。參加營救的人,每人得到兩顆炸彈。二愣子和三姑把炸彈揣在懷裏,沉甸甸的。三姑問二愣子:“這東西怎麼使用?”
二愣子說:“很簡單,把炸彈上的線拉斷,扔出去就響了。”
三姑說:“原來跟小孩子放鞭炮那麼簡單。不知道日本人和警備隊押送的人多不多?”
二愣子說:“據情報說,也就二十多人,他們也怕人多暴露目標,實際有多少人就不清楚了。你緊張嗎?”
三姑說:“我不緊張。我們經曆的危險很多,我們又有這麼多人,我怕什麼。我隻擔心營救不能成功。”
二愣子說:“能不能成功,很難說,我們盡力而為。”
二愣子和三姑隱蔽在河灘的一處土堆後麵,附近還有一些隱蔽的人。彼此相距不遠,能夠迅速傳遞消息,相互接應。二愣子和三姑從天黑等到半夜,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他們等得心急,懷疑日本人會不會在今晚采取行動。二愣子跟三姑說,不管日本人會不會行動,我們都要等下去,直到天亮。日本人是很狡猾的,他們不會輕易讓人知道他們的行動時間。
半夜已過,天一片漆黑,河灘靜悄悄的,聽不見雞叫狗咬,也聽不見人聲鳥語,隻能聽到不遠處的流水聲。二愣子和三姑蹲在地上,不時抬頭望一望縣城裏的房子,期盼目標早點出現。夜更深了,他們有點困,二愣子捏一把三姑的身子,悄悄問:“困嗎?”
三姑說:“有點困。”
二愣子摸一摸三姑的臉,悄悄地問:“還困嗎?”
三姑說:“不困。”
三姑緊靠著二愣子,等著目標出現。四更天,二愣子和三姑得到前麵的人傳來的消息,說目標出現了。三姑一個激靈,立刻準備行動。
為了不驚動城裏的日本人和警備隊,營救小組決定盡量不使用槍和炸彈,因為一旦聽見槍響,縣城裏的日本人就會很快趕來,不僅難以救到人,營救小組的安全也沒有保障。
日本人和警備隊很快就出現了,警備隊押著人,日本人跟在後麵負責警戒。當日本人和警備隊走到河灘邊上,突然在遠處出現一堆火,日本人和警備隊的目光一齊投向遠處。趁日本人和警備隊轉移注意力的時候,營救人員一躍而起,衝向敵人。日本人和警備隊隻有二十多人,而營救人員是他們的兩倍,兩個人對付一個人,每人手裏都拿著扁擔。突如其來的襲擊使押送的人猝不及防,雙方馬上進入肉搏,扁擔與槍的格鬥聲劈劈啪啪,十分清脆。
借著微弱的夜光,三姑看到日本人的刺刀很厲害,自己人被刺倒了幾個,她揚起鐵鞭,向敵人甩去。三姑聽見敵人被打得哇哇叫,鞭子飛舞得更快了,如閃電霹靂,一個個敵人應聲而倒。
一陣肉搏,營救人員把抗日名士奪在手裏,急忙跑向河邊,把他放入一隻早已準備好的木箱裏,順著河水,漂向下遊。這邊雙方還在肉搏,有人喊一聲“跑”,營救人員立即撤離,並且把身上的炸彈一齊扔向日本人和警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