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朝廷軍發起進攻了!”傳令兵急報。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傳朕旨意,據城堅守,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死戰不退。”敵眾我寡,楚天易卻不想再躲。當然,他也無處可躲,因為所有支持他的百姓都集中到了撫順關內,有數萬人之多。如果撫順關失陷,就是第二次失去政治資本,兩次失敗的君主,以後不會再有人跟著混。
成王抑或敗寇,就看能不能把撫順關守住。所謂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拚了!
當然,楚天易也不是盲目地拿雞蛋碰石頭,在打退石亨和跟楊洪玩反間計的這一個月時間裏,他擴了軍,鼎軍從原有的一千五百多人擴張到了四千人,並且用以老帶新的方式拚命訓練,新軍雖然戰鬥力還有待提高,不過用來守城應該不成問題,另外他又征發了民眾,加築了些防禦工事,這也稍微加大了些勝算。
撫順關是一座關城,位於峽穀之間,兩麵是懸崖峭壁崇山峻嶺,前後是兩道高達十幾米的城牆,城牆內還加築了甕城,可謂是固若金湯。即使是腹背受敵,要防守的地域並不大,而且地勢狹促不利於大軍展開,朝廷軍雖然有兩萬多人,但是不可能一窩蜂上,每次攻上前來的不過是兩三千人,隻要扛住幾輪猛攻,朝廷軍就會軍心大失。
當然,楚天易也有一點擔心:萬一朝廷軍打急了眼,無視城頭上那幾尊靈位而用大炮轟城,這樣一來,就是大羅金仙也守不住。
咚咚咚咚咚...
進攻的戰鼓聲震天響,朝廷軍在將領的督促下,一排又一排地向關城靠近,楚天易並沒有立於城頭督戰,而是身披將甲,跨上戰馬,打算親自領一千騎兵隊出城,衝鋒陷陣以緩解守城壓力。
在這種殘酷的戰爭麵前,楚天易不認為自己的生命比別人高貴,而鼎軍隻有上下級關係,沒有貴賤之別。在死神麵前,人人平等!要想找到活的希望,就先要有舍卻生命的覺悟,是謂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頭盔當頭蓋下,楚天易雙眼開始充血,金戈鐵馬生死撕殺似乎是一種可以讓人上癮的東西,當戰鼓聲轟隆隆地響起時,他就開始熱血沸騰。這算不算是楚天合格的戰士都具備的素質,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這戰鼓轟鳴聲不隻是回響在他的腦海中,同時也像起搏器一樣震顫他的心靈,好戰的熱血如洪流一般瞬間充滿全身。
戰馬似乎被主人的狂熱所感染,它們的前蹄都在不安份地踢踏著地麵,為衝鋒做充分的準備。楚天易環視眾部下,所有人都全副裝備,雙眼迸發出陣陣精光。
“鏘!”馬刀出鞘,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語,這支沉默的騎兵隊列隊出城。出城之後,城門再次緊閉,所有人都知道:出城之後,就是死戰之時,要麼凱旋回城,要麼戰死沙場,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轟隆隆!”城頭上開始發炮了,炮石在朝廷軍的陣地中接連開花,大戰就此展開。
朝廷軍在太監興安和總兵範廣的督促下,在後退必斬的軍規鞭策下,在破城重賞的激勵下,還是冒著炮火向前衝,雲梯呂公車衝車等攻城器械被緩緩地送到城門前,由此可見,朝廷軍暫時沒有用火炮砸城的打算,楚天易倒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來敵已經靠近百米之外,楚天易馬刀一指,率先發起衝鋒。而目標就是押送攻城器械的步兵隊,隻要把那些雲梯呂公車衝車之類的玩意兒打壞,朝廷軍就隻能望城興歎。
“上皇殺來了!”朝廷軍中不乏前戰敗軍,他們見到這支打著黃龍大旗的部隊,就本能地腳軟。
“不可妖言惑眾,都給本將上,臨陣而退者,後隊斬前隊!”督戰的遊擊將軍手起刀落,砍掉了一個落跑的小兵,暫時穩住了陣腳。不過鼎軍騎兵隊來得飛快,一通馬上齊射壓製之後,就破陣而下,專門往呂公車和衝車的所在中衝,一路棒砸馬踏,很多笨重的攻城器械被打壞。
遊擊將軍長年與蒙古人作戰,卻沒見過這等囂張的騎兵隊,他正要指揮部下圍住這支騎兵隊,誰想這支騎兵隊調頭就往人少的地方衝,瞬間衝出朝廷軍的重圍。之後卻沒有回城,而是看準哪裏防守薄弱就往哪裏衝,如狼如羊群一般。
楊洪站在城頭後麵觀戰,看到城下如潮水般蜂擁而來的朝廷軍,真擔心關城守不住,不過在看到上皇親領著騎兵隊縱橫衝殺之後,才深切地體會到石亨的痛苦:不是朝廷軍不用命,而是鼎軍不要命。麵對這樣悍不畏死的軍隊,如果不用炮將撫順城轟平,楊洪都自認拿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