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海背對著窗戶，整張臉都在陰影中，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我沒有動，我不明白馬文海的意思，而馬文海也沒有解釋，而是慢慢的坐回位置上，低著頭，讓整個人都陷入了靠背的陰影中。
“鬼是陰性的，和鬼待久了以後，自然會受到影響，心態也會發生極大的變化。這主要源於觀念的變化，畢竟肉體的死亡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
“啪。”馬文海話音剛落，就打開了燈，整個房間猛地明亮了起來，我也看到，在馬文海的眼角，有一滴還未落下的淚水。
“老師……。”
馬文海擺擺手，打斷我的話，從抽屜中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曉龍，你還記得這張照片嗎？”
照片被塑封著，保存得很好，馬文海和妻子劉麗站在中間，在他們的前麵是當時還隻有十幾歲的女兒馬甜甜，而我和另一個魁梧的男生則分立兩邊。所有人都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這張照片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讀大學的時候，條件不好，作為老師的馬文海經常讓我和另一名同學去家裏吃飯，甚至在最困難的時候，還在馬文海家裏住過一段時間。這也是我為什麼這麼相信馬文海的原因。
我點點頭：“嗯，記得，這是我們快畢業的時候，在您家樓下照的。”
馬文海點著頭，手指撫摸著照片，卻話題一轉道：“你現在真的有哪些神奇的能力？”
我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直接從懷裏掏出一隻紙狼。看著活動的紙狼，馬文海顯得十分感興趣，拿起一支鉛筆示意我攻擊，當看到紙狼輕輕一揮將鉛筆斬成兩段後，變得有些激動起來，甚至將紙狼拿在手中反複的觀察，最後還征求了我的同意後，將紙狼直接拆開撕碎。
這絕對是死得最憋屈的一隻紙狼了，看著馬文海老頑童一般的模樣，我差點笑出聲來。
將四份五裂的紙狼掃進垃圾筐，馬文海的表情恢複了剛才的嚴肅。
“很好，很好，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你的責任就是開店，完成交易，這並沒有錯。而且你的想法也沒有錯，人都是自私的，你隻想身邊的人好，這無可厚非，並且還是值得鼓勵的，你想想，當人人都這樣想的時候，人人都會好起來，因為我們的社會是相互交錯的網。
凡事有因必有果，人需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這也沒錯，可是你要記住一句話，人不止一麵，就像那個女孩，如果換個地方認識可能一切就不一樣了。”
我點點頭，明白了老師的意思。
說完這些，馬文海似乎有些累了，不停的摸著照片。我小心的開口問道：“老師，是出了什麼事嗎？您和師母也是我的親人啊。”
馬文海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我著相了，著相了。”
“老師，是什麼事？”
“你妹妹已經上班了。”
我點點頭，有些不明所以，馬文海卻沒有解釋，而是招呼我站在他的身後，然後打開電腦，連起了馬甜甜的視頻。
響了幾聲後，馬甜甜接通視頻，熒屏上出現了一個青春靚麗的少女，長相已經發生了變化，卻依舊看得出曾經那頑皮的影子。
“爸，怎麼晚了什麼事？”馬甜甜正拿著一瓶奶喝著，應該是看到了馬文海身後的窗戶，問道：“你還在公司啊，早點回去休息吧。”
馬文海並沒有介紹我，甚至故意移動了一下，將我整個擋住：“甜甜，你還在加班呢？”
“是啊，煩死了。”
“要是工作累就算了，回來幫爸爸。”
“我才不去呢，我要自力更生。”
……
兩父女聊了一會兒閑天，就掛斷了視頻。看著視頻關閉，馬文海仿佛累到了一般，癱在了椅子上。我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不禁開口問道：“老師，這是……？”
馬文海擺擺手，製止了我的話，休息了好久，才恢複過來。
“你有發現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我已經知道有事，馬文海在視頻通話的時候，我也看得十分仔細，但是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馬文海對此似乎並不吃驚和失望，而是在電腦上操作起來，這時候我才發現，馬文海將剛才是視頻通話錄了下來，看著密密麻麻的視頻文件，這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馬文海一邊找著文件，一邊開口道：“我有次用手機點錯了，才發現問題，隨後每次和甜甜視頻，我都會錄下來，隻是……你先看看吧。”
說著，馬文海已經打開了視頻，但視頻一出現，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視頻中的人帶著一樣的表情一樣的語氣說著一樣的話，但是視頻上的人並不是馬甜甜，而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