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奶奶常秀香還不到20歲,那個年代生活條件簡陋,家家戶戶都是木板或者泥胚做成的牆壁,僅僅可以遮風避雨。就算破上一些小孔小洞的平時也不會有人注意。大家都在想辦法找吃的,對於住處,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講究。
條件不允許,一家人經常是一桶熱水輪流洗,那一天夜裏,從廠裏下班回來的常秀香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了家,父母已經準備好了熱水。
常秀香就在自家後院的小屋洗澡,洗著洗著卻發現有些不對,眼睛的餘光看到牆壁上小孔中露出一隻眼睛。大叫著的常秀香拿起一邊編製雞圈的竹條,直接就向著眼睛插了過去。
眼球直接爆裂,淡紅色的血液噴射而出,隨即就是一聲驚天的慘叫驚動了周圍所有的住戶。
那也是個法律尚不健全,道德成為標準的年代。一個人,敢做這樣的事情,住戶們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往死裏打,那個人卻一直慘叫著自己是冤枉的。
當警察來的時候,人已經奄奄一息,隻說了一件事,就咽了氣。
那人叫做蔣斌,當時正在借光看書,後來警察的調查似乎也說明了這件事。因為常秀香的竹條是斜著插入眼球的,並且蔣斌在被打的時候,依舊死死的保護著自己的書。
隻是這樣的事,誰又說得清呢,就算是警察也不敢保證,蔣斌就不是在偷看,畢竟也可能是竹條刺去的時候,蔣斌在進行閃避。
蔣斌的死,就這麼不了了之,但是事情卻沒有結束。所有人都知道蔣斌做了這樣的事情,蔣斌妻子兒子的生活徹底反轉,生活在人們的白眼和謾罵中。連墳都是蔣斌的妻兒一家家的跪下,才求得幾個老人的同意,獲準安葬的。在那個年代失去了親朋鄰居的幫助,孤兒寡母根本沒有辦法生活。
最後蔣斌的家人遠走他鄉,聽說並沒有走多遠,就餓死在了路上。
常秀香畢竟隻是一個善良的小姑娘,內心的不安和懊悔讓她徹夜難眠。在某一天,她請了假,去給蔣斌上了墳,香燭怎麼也點不燃,黃紙被強風吹得四處亂飛。常秀香嚇到了,跌跌撞撞的離開。
那幾天,常秀香天天做噩夢,可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慢慢的,這件事也就淹沒在了時間的長河中。
直到大壯的父母出事。
奶奶說的時候很平靜,但是眼瞳深處的那抹傷痛,卻怎麼也抹不去。
“奶奶,那蔣斌的墳在什麼地方?”
奶奶搖搖頭:“那裏早就已經變成了高樓大廈,至於墳遷到什麼地方了,我也不知道。”
馬文海皺著眉頭:“那就麻煩了,這樣吧,我去問問,這個應該是有記錄的,就算是無主的孤墳,想來也不可能隨意丟棄。”
事情隻能這樣了,在送奶奶回到醫院後,馬文海單獨將我叫了出去:“曉龍,如果那蔣斌要報仇,現在的目標可能就是奶奶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件事交給我吧。”
隨後,我拜托了懷懷保護奶奶,就回到了小店等待著馬文海的消息。這次馬文海的速度很慢,一直等到大壯下葬,馬文海也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問了無數的人,所得到的消息,也是當時將無主的屍骨集中埋葬了起來,而且埋葬的地點後來也進行了開發。這一次雖然也做了遷葬手續,但並沒有遷葬的相關信息。
最後馬文海隻能無奈的放緩速度,因為當時雖然出了手續和經費,卻並沒有辦事。屍骨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什麼地方去了。
馬文海大罵了一通,結果卻於事無補。唯一令人感到欣慰的是,奶奶並沒有遭受到攻擊,不知道這是不是預示著,蔣斌的報複已經徹底的結束了。
懷懷答應我再保護奶奶一個月,而我也回到小店繼續經營我的生意。
進貨出貨賺取差價,才是最正確的思路,我比以前輕鬆了許多,賺的錢卻比以前多出了好幾倍,現在若離的兩千萬都已經不太能夠吸引我了。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換輛新車,可是還不到一年就換車,會不會太高調了一點呢。
正在為買車的事情糾結,馬文海終於打來了電話,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隻短短的幾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馬文海為了找到蔣斌的屍骨也是拚了,明明這件事涉嫌一些別人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情,卻執意要將天捅破。不少的人因此落馬,馬文海也是逼得自己寸步難行。他甚至已經決定,這件事情解決後,帶著一家人離開濱海,作為心理學專家,他並不愁自己找不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