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並沒有附和村長,而是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村長,直看得村長的聲音漸漸小了,眾人才四散而去,隻留下了不明所以的村長。
這時,村長也感覺到不對了,幾步疾走,拉住一名平時要好的村民:“老田,大家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嘿嘿,你還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個屁啊,別給我賣關子。”
老田上下打量了一下村長,不屑道:“李義晚上去你那了吧?”
村長的臉色一變,辯解道:“李義,李義不都死了嗎。”
“哼,隨便你怎麼說。但是昨晚你要李義去找大壯,全村人都知道了。”
“啊。”村長的臉色陰晴不定。
老田卻一用力甩開村長的手,冷笑著離開。
村長站原地站了很久,才失魂落魄的走回家裏。
村長老婆真帶著孩子做飯,看到村長的模樣,擔心的問道:“怎麼了?”
村長搖了搖頭:“收拾東西,我們今天就走。”
村長的老婆很是詫異,在村長的連連催促下,還是前去收拾東西了。當天中午,村長一家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乘著村民們沒注意,直接離開了天華村前往了村長老婆的娘家。
在路過縣城的時候,村長打聽了一下,劉三爺並沒有到縣城報案,整個人就如同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的音訊。
村長舉報了天華村老王頭和閻神婆借祭祀龍王,殺害李婷的事實。警方很快行動,前往了天華村。
村長想得很開,反正自己都不是村長了,還有沒有村民也就無所謂了。
隻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天華村的每個人都承認參與了祭祀龍王,也都指出了同一個地點。但是將魚塘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李婷的屍體。
沒有證據,自然沒有辦法給村民定罪,甚至連老王頭都沒有辦法發布通緝。
警察們撤走了,村長也不敢再回村裏,隻能在縣城定居,隻是村長很關注村裏的情況,他要給那些不把村莊當幹部的泥腿子們一個狠狠的教訓。
天華村的居民開始一個個的離開,當所有人都走後,一場大雨降臨了天華村,就好像很久之前的那場大雨一樣。
雨後,村頭的破廟坍塌了,在依舊幹淨的魚骨中,躺著兩具依稀可辨的屍體,那是老王頭和閻神婆。
許多年過去了。當初的天華村已經徹底的荒廢。隻留下了很多耐人尋味的傳說。
李婷的屍體最後也沒有找到。
每天晚上,李義依舊在曾經的村子裏麵呼喊自己女兒的名字。
同樣在天華村,還有一個一邊不停挖地,一邊念叨著沒死人,要賠魚塘的人。
傳說有人在縣城通往天華村的路上遇到過一個老人,杵著拐杖,走著一條永遠也走不完的路。
縣城的一間舊房子,當你睡到半夜的時候,總有人會在你耳邊詢問你天華村最新的消息。
…………
故事的最後,羅海濤隻留下了一句話:“每個星期五晚上八點,老車站。”
雖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星期五,我還是來到了老車站。
這是基本上已經廢棄的車站,以前倒是車水馬龍,畢竟去所有的鄉鎮都是在這裏坐車,但隨著城市的擴大,這裏反而變成了放置廢舊車輛的地方。
所以老車站是沒有車的。
時間很快走到了八點,一輛外表斑駁的客車發出各種各樣古怪的零件碰撞聲,停在了我的麵前。
“吱呀。”難聽的聲音響起,車門抖動了幾下,終於打開。車上空蕩蕩的一個乘客也沒有,隻有一個穿著仿佛幾十年前職工製服的司機,保持著掌握方向盤的姿勢。
我看著這輛仿佛下一刻就會四分五裂壽終正寢的汽車,喉結上下蠕動,實在提不起上車的勇氣。
大約過了五分鍾,車門再次發出刺耳的聲音,震動幾下開始關閉,我急忙伸出手攔住車門:“等一下。”
我顧不得思考,直接擠了上去。當車門關閉的聲音響起,我才帶著一絲苦笑搖頭。難道非要用破車才能體現出事情的詭異。
找了一個沒有露出彈簧的座位,剛一坐下,客車劇烈的震動了一下,緩緩的發動。
看著窗外,一棟棟熟悉的房屋正在慢慢的遠離。隨後變成了無數張牙舞爪的樹木和一望無際的黑暗。
我覺得自己不應該睡著的,但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客車已經停了。透過沾滿汙物的車窗,我能夠看到,外麵是一個破爛的車站,借助遠處的燈光,車站牆壁上的大字,依稀可見。
泗水縣。
這應該就是離天華村最近的縣城了,也就是村長最後留下的地方。
我帶著疑惑想要詢問司機,卻發現早就沒有了司機的蹤影,車門已經打開,正斜斜的耷拉著。客車的方向盤都已經不見,到處結滿了蜘蛛網。甚至還有幾株倔強的小草,從地麵探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