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鮑恩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種地方遇見林澤,而且瞧對方這架勢,似乎有備而來。
“嗬嗬,我是知道了你在這兒,所以特意來找你的,你旁邊的那位,想必就是小飛燕姑娘吧?”
雖說兩人是生意上的夥伴,但在紅燈區巧遇,不免有些尷尬。倒是林澤反應及時,立刻就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這使得他在紛亂的燈光中顯得頗為紮眼。
“你怎麼知道的,林,你真是太厲害了。”
暈暈乎乎的,此時的鮑恩能勉強分辨麵前之人是誰,已很不容易,他哪裏還聽得出林澤是在胡說八道呢。
嘿嘿一笑,林澤打量了小飛燕一眼,見對方不過是個姿色平平的女子,雖說比剛才那些庸脂俗粉要好上不少,但在林澤看來也就這麼回事,和後世電視裏的明星要差得遠了。
“這個簡單,當時我隻是意守丹田、屈指一算,就算出了你的所在。再者,我本在和幾個朋友在路過,就順帶進來看看你,打聲招呼?”
“原來是這樣,我…早就聽說過神奇的東方,有算卦這…這種魔法,沒想到今天卻見到,果然奇…奇妙。”
看對方說話打著結,連站都站不穩當,旁邊那個小飛燕也扶不住這種大塊頭,兩人搖搖晃晃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林澤遂道:“看中校先生這個樣子,也應該休息了,我就不打擾了。”
“林,你要不也留下來喝一杯……”
黃埔江岸上,晚風徐徐,裹夾著淡淡的鹹腥,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林澤吐了口濁氣,就地坐在一旁,旁邊還有幾個跟過來的買辦。
這些人可都目睹了,林澤和那個大塊頭洋人打交道的全過程,見洋人被林澤的幾句話就給忽悠住了,眾人心中不由暗生佩服。
他們在與洋行打交道的過程中,幾乎隨時都能感覺到洋人對黃種人的不屑、歧視,往往幾句話下來,這些人便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被對方踩在腳下的感覺。這使得這些買辦看似風光的背後,充滿了各種心酸與憋屈。
可今天,他們卻從林澤身上,得出了一種新的認識,這種感覺他們說不出,但卻讓他們有一種找回自尊的感覺。
“怎麼,你們是不是很奇怪,那個老外為何這麼好說話?”
“……”
看這幾人默然,林澤輕笑一聲,歎了口氣道:“這不怪你們,都是遺留下來幾千年的奴性害的。你們要知道,有時候並不是洋人有多傲慢,而是你們太過謙卑了。洋人的國家,崇尚的自由,平等,你們要多學學。嚐試著,站在同一高度和他們談話、做生意,這會給你們來到極大收獲的。”
也許在場買辦都是年輕人的關係,接受事物的過程極快,所以那天晚上,不嫌麻煩的林澤,乘著酒勁和幾個買辦說了很多話。具體是什麼他也不記得了,隻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掀開被褥,林澤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下意識的張口喚道:“小蓮,我的衣服呢!”
可是過了好久都沒人回應,林澤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孤身來上海的,身邊又怎麼會有下人!
匆匆的穿了衣服,林澤推開門一看,卻見門外刀光陣陣,直閃的林澤眼睛生疼。
原來是來振劍在院中練刀,隻見兩片大刀葉子在他手中上下翻飛,將周身都遮掩在銀光之中。所過之處,花圃邊上的樹葉,亦被片片削落,不一會兒就在身邊積了一片。
“差不多就行了,這樹上的樹葉都開被你砍光了,到時候吳道台問起來,我可讓你賠啊!”
打了哈欠,林澤伸了伸懶腰,正準備打幾招太極象征性的熱熱身,可是看對方那一招一式都極具章法,自己再打這些花拳繡腿豈不是班門弄斧,丟人現眼嗎?
於是,林澤隻好悻悻的收回手,“吳大人呢?”
“吳大人似乎有急事,一大早就出去了”
“唔,這樣吧,我今天要去一趟租界,你隨我一道去。”
“是”
馬車悠悠駛過,在威爾斯橋頭停了下來,對麵就是租界,剛走到租界口,林澤已經看到了大胖子鮑恩的身影,身後還跟著一排士兵,見這些士兵身上裝備的步槍,口徑明顯比自己之前給南洋軍裝備的要小上許多。
林澤不禁問道:“怎麼,這批槍械是最新生產的嗎,似乎與我那匹不太一樣啊?”
“將軍說的不錯,這匹槍械是最新研製出來,但並不成熟,隻是一匹試驗品!”
鮑恩的精神明顯有些萎靡,看其模樣,林澤很邪惡的想到昨天夜裏發生了什麼,遂微微一笑,又將注意力轉回這些步槍上。
“試驗品,這是怎麼回事?”
“不瞞將軍,這種槍最早是前膛裝彈的步槍,後來被改造成了後堂步槍,但改裝過程極其複雜,需要長期實驗,等確保無礙才能投入生產!所以,我當時就要了一些裝備給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