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招攬丘弈,主要還是看重對方的家世和背景。
與威爾斯合作的商行,雖然定在江南地區,但國內市場一經打開,國內的市場貿易很有可能呈現出一種蓬勃迸發的勁頭。
到那時候,嚐到甜頭的外商便會蜂擁而至,找出各種理由,強行進入中國市場,這樣一來,林澤將首當其衝遭受威脅,所以他要提前一步阻止。
根據林澤記憶,在第二次鴉片戰爭結束後,天津作為被迫開放通商口岸之一,其後便湧入很多洋行,經營鴉片、棉紡等貿易。
所以,林澤隻有先一步在北京建立這個商業據點,通過北京輻射華北地區。這個,隻有靠丘弈祖上積累的人脈關係,來溝通京城至北方滿清貴族,形成一張關係網絡。
之後,林澤便把自己的規劃,大概和丘弈說明,等到一曲京戲唱完,二人也已經敲定細末。
由於第二日早朝,要覲見皇帝的原因,林澤推掉一切宴請,隻粗略吃了些飯食,便匆匆的熄燈睡覺。
躺倒床上,說真的,林澤哪有心思睡覺,他這次在江南戰場上戰功卓著,算是積累的足夠的本錢和鹹豐爺請賞,他又怎麼不把握好這個機會。
在上海租界裏,答應了英國公使建造淞滬鐵路的事情,林澤瞞不了,畢竟這大興土木,除非整個鬆江府的人都是聾子瞎子,不然保準傳到清廷耳中。
所以,林澤也不準備隱瞞,這件事,他將著重請奏鹹豐。
還好朝廷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這位都能做主,不像後來的同治和光緒帝,樣樣事都得依仗皇太後,根本就是個傀儡。
至於另一件事,就是新式艦隊的組建權,這個時期的海軍,已經沒落到幾乎可以忽略的程度,最多用來打打長毛,根本就沒有任何威懾西方的力量。
這一切,隻因為清朝對水師的忽視,要知道,一支海軍,幾乎等於半個國防,所以,林澤要握緊這個利器。
林澤雖然以鐵路的修築權為抵押,向英國貸款建造,但兵輪何其昂貴,粗略估計一下,三十艘規模的艦隊群將耗資三百萬兩,這還隻是去掉後麵的零頭。
他林澤可不是傻子,又怎麼會自掏腰包,然後給朝廷建造水師,所以,這三百萬兩,自然是從國庫裏放血。
晚清雖然羸弱,但泱泱大國,底子也豐厚。
鹹豐年間雖然遭受鴉片戰爭、和天國起義的雙重打擊,可國庫的收入比起道光年間少不了多少,三百萬兩銀子,林澤相信鹹豐掏的得起。
滿懷心思,林澤黑燈瞎火的也不知想到什麼時候,這才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日,睡意正濃的林澤,被昨日特意吩咐的幾名親兵,抬著送上官轎,送往紫禁城宮門口。
從官轎的顛簸中醒來,直到登上大殿,被百官那一嗓子山呼,迷迷糊糊的林澤才算是被吵醒。
也許是昨晚想的太多,睡的太沉,一個時辰朝會下來,林澤壓根就在神遊太虛,他幾乎忘了自己這次覲見的目的。
不止林澤,其他人臉上也透著古怪。
那林澤被召進京,自然是得了皇帝的嘉許,可兩個小時下來,鹹豐爺竟然絲毫不提加封林澤之事。
就連其他大臣的請奏,也被鹹豐一言帶過,真虧的那林澤沉得住,居然能眼觀鼻、鼻觀心的靜站一個時辰,看來此人不可小覷啊!
其實,這些大臣那裏知道,林澤壓根就是昨晚沒睡好,早朝期間,他隻是心不在焉的發呆而已,倒被一眾人都誤以為他精明內斂。
同樣,大臣們在觀察,寶座上的鹹豐,前前後後也一直在觀察著林澤。
鹹豐故意不提封賞之事,隻是為了試探林澤的心性,看對方是否能夠擔當重任,索性,林澤沒有讓他失望,從前到後,對方都隻是默默聆聽,毫無半分作態,果然是個能臣。
“退朝…”
小安子的呼聲一起,百官跪安退去,林澤遂收回心神,正尋思鹹豐爺沒有提自己封賞的空檔,一個傳話的小太監,已經走到了林澤身邊耳語道:“皇上有旨,帶林侍郎到上書房議事。”
“臣領旨!”
林澤心領神會,鹹豐居然要私下見自己,看來,對方是要給自己開小灶啊,自己的這兩件事有戲!
躬身跟著小太監在紫禁城裏七繞八繞,這才走到了乾清門,上書房原名尚書房,後在道光年間被改名,具體原因林澤哪裏知道,單是前麵一點,林澤都費盡心思,才從小太監口裏掏出。
跨過朱漆門檻,林澤才發現鹹豐已經坐在地麵,桌前摞了兩摞奏折。
見狀,林澤忙下跪拜道:“臣林澤,叩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