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生現在終於嚐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了。
他本想借林澤之力,將和春趕出自己的常州府,但他不想和對方同歸於盡啊,林澤這種說法,無非就是讓要自己和對方一塊陪葬。
陳華生想要解釋,奈何林澤已經笑著走遠,看著對方的背影,他縱然覺得憋屈無比,也隻得咬咬牙,又快步跟了上去。
常州城距離碼頭有一段距離,等到林澤一行走近品茗樓時,整條大街已經被清空,包括周圍的幾座商鋪,也都關門停業。
樓裏,除了掌櫃老板,還有跑堂的小二,清一色的鄉紳名流,趙員外、錢院外、李員外,一個個滿身肥肉的土豪,為的隻是瞻仰一番新任的巡撫大人。
當然,這裏麵也有不少官吏,大致掃了眼,縣級以上的官員就來了七八個,不過這裏麵林澤卻沒看見江陰知縣白軒德,想來那家夥是江陰在接待和春。
酒席之上,為非就是舉杯換盞,相互客套。
林澤發現一個定律,那就是這官啊,他當的越小,酒席上就越是將就排場客套。
什麼吟詩作對,猜酒謎之類的花段子,唧唧歪歪饒了半個多小時,滿桌子美味佳肴,愣是沒人動一筷子。
倒是林在京城裏吃的幾頓,除了開場少不了的客套之外,那些大臣們大多是各吃各的,相互之間聊天,談不上這些風雅之事。
今天也不例外,林澤筷子還沒來得及動,就被陳華生和一幹屬官連敬了數杯,幾杯酒一下肚,林澤頓有些暈暈乎乎。
加上一個上午的航行,林澤本來就有些吃不消,現在被灌了許多酒水,不禁胃中一陣翻騰,遂道了聲失陪,便往茅房奔去。
那個時代的酒多為米酒,度數不高,再者古代人都有喝之前加熱的習慣,這也使得酒水中酒精揮發很快。
但就是這樣,林澤依舊吐了個天旋地轉,直到已經吐無可吐,林澤這才喘了口氣,停了下來。
道了聲吃不消,林澤正準備往回走,卻突然聽到酒樓後院傳出一陣吵鬧。
後院是林澤安排隨行船員吃飯休息的地方,除了五百名南洋兵在城外駐紮,還有十多名戰艦的洋管事被林澤帶了過來。
這些人怎麼說都是自己聘來的外教,林澤可不能虧待了這些人,所以就將一行帶到了這個酒樓。
但當地人卻很少見過外國人,就算偶爾有人看見,也隻是在河道碼頭等地。一次性冒出十多名洋人,必然會引起不小的波動,所以林澤便將巴克爾等人安排到酒樓後麵,單獨招待這是多名外國管事。
可是沒想到,自己就算是安排成這樣,依舊會引出事端,等到林澤趕到,院中早已經張弓拔弩,兩邊人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出乎所有人意料,這出手雙方並非是洋人管事,反倒是當地官兵和地方百姓,至於十多名受了驚嚇的洋人,已經被安排到後麵休息。
領兵的是這常州府兵房典吏,名叫錢鍾,手掌一府官兵。
他今日奉命,帶兵駐守此處,為的就是確保撫台大人一行的安全,果不然,這酒宴進行到一半,還真發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