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不要許人!”楚顏第一個反對,忍不住提高聲音嚷了出來。
天底下還能找到像哥哥這般出色的男子麼?
若是沒有,她寧可在宮中呆著,哪都不去,有時間陪陪哥哥就好。
楚苓也是一躲腳:“哥哥一定是最近太閑了,才會連這些小事都有時間操心。我看哥哥有時間還不如多陪陪淚西,我看她總是一個人……”
話未落音,便見哥哥的麵色沉了下來。
風吹進了園子,吹動了樹梢。
吹進了北詔宮君王的寢房。
一個鵝黃色的人影伏在桌上,小小的身子有點發抖。
今天,她非常不舒服,小腹隱隱作痛,外麵的陽光明明很溫暖,她卻覺得手腳冰涼,皮膚上不時泛起一片小疙瘩。
更讓人害怕的是,她無意中發現自己……
褻褲上竟然有著血跡……
血跡鮮紅,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嚇住了,小腦袋不知道該如何思考,明明沒有受傷啊……難道自己無意中中了什麼毒,或者得了什麼重病?
下腹又是一陣絞痛,她皺緊了眉頭,冷汗自額頭流下。
為什麼偏偏是那個地方流血?
難以啟口,太醫雖然年紀大,但畢竟是男人……
她該怎麼辦?
好害怕,好擔心,心兒撲撲地跳得厲害,不祥的預感緩緩升在胸間。
從小到大,她幾乎沒有受過這樣的傷,看到自己身上流下來的血跡,小手都忍不住顫抖了。
門吱嘎一聲響,寢房的另一個主人走了進來,金色的陽光恰好落在他的發上,有著淡淡的光圈。
淚西緊張地睜了睜眼睛,看到他麵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他靠近她,眼中閃著驚異,外麵天氣這麼好,她應該在園子裏曬太陽才是。
不過她在得正好,他想跟她談談搬離寢宮的事。
十八歲,他該有自己的空間,可以冊立其他妃子,再跟她住在一起,恐怕沒那麼方便……
她慘白著小臉,微微直起了腰。
平日裏,他幾乎從不主動靠近她,今日特意走到桌前,莫非看出了自己的異常?
“我們談談。”他的聲音不若當年,早已轉為成熟的男音,聽在耳裏如小溪溫泉,娓娓動聽。
如果平時,他也能以這樣清淡的語氣跟自己聊天該多好,可是今天……
她實在沒有多一分力氣來壓抑心中的不安,沒有心思跟他談談。
看著她緊皺在一起的眉頭,楚弈的黑眸變得疑惑。
“你怎麼了?”
麵色蒼白,流著冷汗。
額心那顆殷紅的朱砂痣卻比平日裏顯得鮮豔。
目光落到她握緊的十指上,這才確定她真的不對勁,看起來似乎生病了。
“你病了?”他的話語不自覺流露出一絲關心。
淚西飛快地搖頭,她寧願獨自承擔這樣的病痛,也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到底病在何處。
大手立刻探上她的額頭,微微皺起了眉。
她並沒有發熱,額頭反而有點冰涼,可是她的神色和狀態……
“我沒事……”她虛弱地笑笑,很開心這個時候能得到他的關心。
或許,這幾年他們一直相處得冷淡,不過他這隻手輕輕一探,讓她情不自禁想到了那年的雨夜,他也是有關心著自己。
“你先去床上躺著。”
她來不及驚呼,他已彎腰抱起了她。
輕而易舉,他的動作毫不費力。已經過去了六年,她的體重跟當年比仍是那麼輕盈,像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
躺在床上,淚西睜大眼睛注視著他,奇怪他突然而來的溫柔。
楚苓一直都說,拋開哥哥的身份地位不說,他是世界上最溫柔體貼的男子,能成為哥哥的妻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淚西常問自己,那麼自己是幸福的嗎?
淡淡地,像泉水,其實喝起來感覺不到有多甜美,可是別人卻在羨慕泉水的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