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感覺如何?”五峰穀主冷笑問道。
楚弈薄唇一挑:“穀主還需要問結果嗎?”
“你……知道結果?”五峰穀主更加驚異,他原本隻以為邪君是個多情種子,不怕死隻為一個女人,原來邪君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厲害。
楚弈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在穀主摘下麵具的那瞬間,我就已經料到了結果……”
“邪君不愧是邪君!”五峰穀族恢複了鎮定,黑色銳利的雙眼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楚弈手指握得很緊。
在他眼前逐漸出現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耳邊,仿佛聽見閻羅正在用一種充滿了殘酷暴虐的聲音,在唱著幾乎像是頑童般的歌謠。
血氣飛快地從臉上褪去。
他感覺肩頭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淌,腰側的傷口也感覺不到疼痛。
所有的知覺,都化為一股強烈的感覺。
四肢百駭,有一股熱浪在騰竄,以快如閃電般的速度穿透心髒,再擴散到腳底,頭頂。
他努力讓自己站得很直,很穩。
像他這樣一個人,寧可自己受盡苦痛,也不願意讓對手看出分毫,除非他已經無法再掩飾。
突然,一口鮮血自他嘴裏噴出,嘴角染上殷紅。
楚弈挺拔的身軀終於微微彎了彎,他右手捂住胸口:“我想知道……你下的是什麼毒?”
“化——功——散!嗬嗬……”他一字一字念了出來,聲音冷颼颼的,來自地獄最底層。
“化功散……”楚弈俊容上血色已盡,狹長的眸子幾乎就要閉上,這三個字如同將他判了重刑……
雙手無力,雙腿發軟。
手中的劍“鐺鋃”一聲落到地麵,灰色的地毯早已血跡斑斑。修長拓拔的身軀,終於緩緩地倒了下去。
“嗬嗬……哈哈……”暖閣裏,隻剩下讓人汗毛倒立的狂笑聲。良久,寬大的黑色衣袍重重一甩,他忿忿道:“姓楚的,這次就算你再聰明,也別想逃脫我的手掌心!”
天色非常黑,空氣非常冷。
柯少淩抱著淚西,一路返回到原來岩洞的入口才停歇下來。
這裏,應該清淨而安全的,不會有穀中的弟子出現打攪他們。
找到一處山洞,他很快升起了火。
淚西坐在火堆旁,紅色的火心不停地舞動,將她的五官盡情地照耀。淡淡的眉宇間,有著複雜的不安,在少淩哥哥抱她穿過一條條幽暗密洞的時間裏,她的心跳一直很急促。
是因為少淩哥哥突如其來的吻,還是對楚弈行蹤的擔憂?
那個穀主,她有接觸過,神秘而奇怪,又有點陰森冷酷,他會不會對楚弈使用什麼詭計呢?
一件溫暖的袍子罩上纖柔的肩頭。
她抬起眼,望進一雙注滿柔情的黑眸裏。
柯少淩對她笑了笑,如同小時候一般親昵地摸摸她的秀發,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在擔心楚兄嗎?”他問。
淚西咬咬唇:“那個穀主有些可怕,我擔心楚大哥一個人會中了他們的圈套。”
拍拍他的手背,柯少淩安慰道:“不會的,楚兄智慧過人,身手又好,不會有事的。”
突然想到了什麼,淚西側過臉:“少淩哥哥,莫姑娘呢?莫姑娘不是穀中之人嗎?我們去找她,請她幫忙……”
柯少淩握住柔嫩的手指,眸光閃爍:“莫姑娘是穀中之人,雖然她也很關心楚兄,但是隻能在暗中幫忙,這點不用我們說,她也會盡力去幫的。”
心,稍微安落了一點點,但總難免牽掛。
除了楚的尊貴不可有任何閃失的身份,還有其他的因素嗎?
她不想深究,隻知道那個從不離身的暗木鐲子突然破裂之後,她對楚弈便更多了一份擔憂……
好象,自己真的是他的福星。
好象,那隻木鐲也真的可以避禍一般,木鐲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