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弈放開手指,扯扯唇:“如果他再次回來站在你麵前,告訴你——淚西,跟我走,你會跟他走嗎?”

這個男人,明明就是有一種極欲掩飾的恐懼,害怕柯少淩回來帶走她,他的言辭和舉動都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可是,他還是一邊表達自己的愛一邊極力維護自己高貴的尊嚴。

見他這副模樣,淚西的心湖像在春光下泛起了漣漪輕波,她眼一閃肯定地回答:“不會!”

“真的?”楚弈緊盯著她,仍不敢確定,他是真的害怕。即使晚上她柔順地窩在自己懷裏,溫柔地對他笑,他還是害怕。

淚西再次肯定地點頭:“真的!因為現在有個更好的男人守在我身邊,這個男人不再像從前那樣嘲弄我,蔑視我,他現在也學會了對我嗬護寵愛……”

“這個男人是在說我嗎?”他的手指有點顫抖。

“難道我身邊還有另一個男人嗎?”淚西反問,眸子晶瑩。

“沒有!本王也不允許有!”他的話充滿霸道,不過很快又變得小心翼翼,“不過你隻是因為我對你好……才這樣不抗拒我嗎?”

那如果又一個男人對你好呢?你是不是也會接受別人?你的心也愛著我嗎?

這句話在嘴裏徘徊了無數次,但自上次因此鬧得不愉快後,他一直不敢再問。

他是如此戰戰兢兢,惟恐有一點點做得不好,引起她從前的傷心記憶而不接受自己。他告訴自己,要有耐心,對她的付出終會得到回報的。

可是,他明明很渴望得到回報,又一次次安慰自己,沒回報也無防,隻要這輩子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憂心,想不到從前高貴不凡睨眼看天下的邪君也會有今天……

淚西心中沒有一絲得意,反而漫出淡淡心疼。難道自己表達地還不夠明白嗎?難道非要將那句“我愛你”說出口嗎?

“淚西。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也有其他男人對你很好,你會拋棄我嗎?”

“這真是傲慢自負,自命不凡的邪君問的話嗎?怎麼聽起來如此沒有自信?”淚西眨眨眼睛,想逗他輕鬆一點。

楚弈嘴角僵了一下:“你說得對,以前的楚弈的確很混蛋,傲慢自負,自命不凡,總是混蛋似的欺負你。但是,他已經發過誓,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並且願意用他剩下的所有的生命來疼愛你,嗬護你……這樣做,你能一輩子隻陪伴他嗎?”

對望著他深情的眼睛,淚西凝視了好半晌,直到霧氣上升他的容顏變的模糊,她才輕輕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這樣的話語,她最近聽過好多次,可是每聽一次,仍是止不住感動。

有時候真懷疑自己在做夢,或是產生了幻覺……

“噢,你怎麼哭了?”楚弈有點慌張,這麼多年來,他極少見她哭的樣子,可是最近,常看她不自覺浮起淚花,引得他的心口一抽一抽的。

“楚弈你真是個壞蛋嗎?每次都故意說這樣的話……”讓她感動地一塌糊塗,晶瑩的眼中閃爍著光亮,她皺起小臉,“你忘記我當初為什麼會成為你的妃子?這輩子,我都要守護你啊!”

因為他對她好,所以她接受他。

因為她載著守護他的使命,所以她會一輩子陪著他。

這就是原因嗎?盡管,那句愛語還沒有出口,可是,楚弈已經不想去追究,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漆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噢!淚西。”隻聽深情地低呼一聲,沙啞的嗓音蘊涵道不盡的真情,他將她抱進懷裏,雙唇也在同一時間吻了過去。

淚西陀紅著小臉,越來越發現這個男人的患得患失,有時候一個激動就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親密之舉,真是羞人。

良久,他放開她,憐愛地抵住她的唇,眼神非常真摯:“淚西,我不管了,有你陪著我就好!”

淚西悄悄揚唇,粉嫩的唇瓣經過剛才的洗禮變得格外紅潤透亮。她抬起小臉,坦誠地開口:“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少淩哥哥無論在哪,我都不會忘記他。”

楚弈沒有回答,立刻俯頭,又是一頓讓她暈頭轉向的熱吻。

良久,他悄悄吸了口氣,黑眸幽暗。

不忘記就不忘記吧!以後隻要這個笨女人再敢提一次柯少淩,他就要以甜蜜的懲罰讓她臣服,總有一天,她的心裏隻剩下一個叫楚弈的男人!

……

假山之後是百花盛開的別苑,流水清溪從回廊之下徐徐經過,一大片桃花笑綻枝頭,爭妍鬥豔,緋色明煙。

回廊的玉欄之畔斜偎一個宮裝麗人,纖腰楚楚,黛眉如月,正是楚顏。

這幾日,她不時神幻虛遊,主要原因自是為了突然出現在蒙舍的慕千尋。

再次相見,說不驚喜心動未免太矯情,但她已不會如從前那般憑一股腦熱情往前直衝,到最後得到的隻是失望與傷痛。他回來的目的應該是為了黑衣組織的事吧,跟自己又有何關係?

楚顏啊楚顏,你的心若再為那個人動,你就是天底下最蠢最笨的女人。好不容易下定決定忘卻他,一定要守護好自己的心,不能再輕易交出去讓人家撇棄了。

淚西走到她身邊,她都置若罔聞,兀自沉思在自己思緒中。

“顏兒有心事不防跟我說說。”淚西開口道。

顏兒眨眨眼睛,收回心思笑道:“有哥哥時刻伴在你身邊,我這妹妹都被丟到一旁了。我隻要一去找你,哥哥都要吃幹醋的。”

淚西撲哧一笑:“哪有那麼誇張?”

“怎麼沒有?哥哥把你當星星月亮一樣,你是反應遲鈍,全天下人都看得出來,就你自個兒感覺不到。”顏兒的大眼中閃爍著羨慕的光芒,“你說我怎麼就沒這麼好命呢?若是他不是我哥哥,嘿,我一定跟你競爭到底。”

淚西掩掩嘴:“你敢說以前的他也算得上是好男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