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影沉默了一下才說:“我不會回國生活的,但是我最近倒是想回家看看我的父母,下個月就是爸爸的忌日了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家給他們掃墓了。”

“那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們路上還能有個照應,帶著果果也方便一些。”周蓓提議一起回家。

“行,那我隻幾天整理一下要攜帶的物品,下個月跟你一起回去。”許靜影真的很想回去看看爸爸媽媽,雖然自己做了這麼大逆不道的事,但是她真的好想他們。

就在她準備回國的前一天就是小英的婚禮,自從她來到悉尼後兩人就斷了聯係。

小英不死心的又把電話打到了許景恒這裏,“叔叔,你還是沒有靜影的消息嗎?”

“沒有,”許景恒回答的聲音有些疲憊。

“哦,明天就是我的婚禮了,叔叔可以過來當我的證婚人嗎,當初說好了讓她當我的伴娘的,他不在,我希望叔叔可以代她參加,可以嗎?”小英的聲音裏不無失落。

“好,我會準時到的。”許景恒答應了她的要求,他也希望自己可以見證她最好朋友的婚禮。

第二天許景恒準時到達婚禮現場,今天的小英美麗動人,新郎賀子俊也帥得不像話,隻是少了可愛的伴娘們。

“下麵有請美麗的伴娘送上他們的愛情信物。”司儀的聲音響起,可是紅毯的那一邊卻並沒有伴娘的身影。

小英接過話筒說:“我的伴娘是我最好的朋友許靜影,她真的超級漂亮的,所以我沒敢讓她來,我怕她搶了我的風頭,所以今天她沒有到場,我的捧花也是留著給她的,靜影,看在今天我是主角我最大的份上不要怪我哦。”

小英的話讓全場人都笑了起來,現場又恢複了熱鬧的氛圍,儀式結束後,小英將手裏的捧花遞給了許景恒。

“叔叔,這個捧花就麻煩你轉交給靜影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找到她的。”小英的眼角已經來時濕潤。

許景恒接過捧花,語氣誠懇的說:“祝你們婚姻幸福!”

晚上回到家後,許景恒又拿出在私家偵探那裏得到的他和許靜影的合照,看著看著就不是給你了眼睛,照片中的許靜影看起來是那麼的開心幸福,可是她還是離開了自己,而且消失得那麼幹淨。

他已經找了她四年了,可是一點音訊都沒有,不管是美國還是悉尼他都廢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可是許靜影真的就如同消失了一般,一點痕跡都沒有。

回程的時間已經定了,許靜影帶著果果和周蓓一起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許天鱗的忌日就在三天後,回國後周蓓將許靜影和果果在酒店安頓好後就回了媽媽和繼父的孤兒院。

給果果洗完澡後,許靜影也躺到了床上,剛拿起故事書,果果就問起了時常問起的那個問題。

“媽媽,為什麼別人都有爸爸,我沒有啊?”

“媽媽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爸爸在很遠的地方工作掙錢樣我們,等你長大了,自己可以工作掙錢了,爸爸就可以安心回家了。”

“那爸爸長什麼樣子啊,我和爸爸長得像嗎?”

“爸爸啊,他長得可帥了,就是不太愛笑,但是他是個很溫暖的人,你和爸爸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真的嗎?媽媽見過爸爸小時候嗎?”

許靜影將果果摟進懷裏,拍著他的背,“媽媽比爸爸要小十歲了,當然沒見過爸爸小時候的樣子,不過媽媽有看過爸爸小時候的照片,真的跟你一樣。”

“果果好想爸爸啊。。。”果果很快就在媽媽的懷裏睡著了。

許靜影起床拿出包裏自己和許景恒合影,她不願意跟孩子說他沒有爸爸,也舍不得說他爸爸已經死了,所以隻好用那個謊言一次又一次的搪塞自己的兒子。

“媽媽媽媽!”果果突然雙手揮舞起來,嘴巴裏急促的叫著媽媽。

許靜影趕緊將照片仍在一旁的桌子上,將做惡夢的果果抱進懷裏,輕聲哄著,“果果乖,媽媽在,別怕,媽媽在了。”

有了媽媽的安撫,果果又沉沉的睡了過去,許靜影關了燈,將兒子摟緊了也進入了夢鄉。

許天鱗忌日的當天,許靜影將周蓓叫到酒店,將孩子托付給她,自己去了父母的墓地。

早上下起了蒙蒙細雨,許靜影在街邊的花店裏買了一束白色的菊花,撐著雨傘一步一步向墓園走去。

墓碑上父母的笑臉被雨水打濕,許靜影用手給他們擦幹,將手裏的花放下,她慢慢跪到墓碑前的台階上。

“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女兒不孝,這麼久沒有來看你們,你們一定對我很失望吧,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會把日子過成這副模樣。”

許靜影將手裏的傘放到一邊,任憑雨滴將自己一點一點打濕,“其實我一直都不敢來見你們,女兒做了太多錯事,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我可能也沒有勇氣活到現在,你們知道嗎,我當媽媽了,我終於知道了你們生養我的辛苦,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認這個外孫,所以我也沒敢帶他來看你們,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希望爸爸媽媽不要怪罪於他,他是個非常乖巧聽話的孩子,十分懂事。”許靜影抹了把臉上的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或者兩者皆有吧。

“爸爸媽媽,對不起,我可能以後也很少有機會來看你們了,為了讓孩子在正常的環境裏長大,我打算跟孩子定居在悉尼,沒有爸爸總比自己是這種情況生出了的要幸福得多,所以,請讓女兒再自私一次,對不起了,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你們能有一個能讓你們自豪的女兒,再也不要遇到我這樣的孩子了,爸媽,再見!”

許靜影哭著給他們磕了三個頭,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一路上哭得令人心碎,路旁的行人紛紛投來憐憫的目光,在墓園的哭成這樣也不是什麼很新鮮的事,隻是覺得有事以為傷心人。

每年的今天許景恒都會來墓園看許天鱗,今天由於公司的一個早會,他比以往晚了一點。

他一看到墓碑前的花束和雨傘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一定是許靜影來過,看樣子她應該剛走沒多久。

許景恒扔掉手裏的傘就往墓園外跑,一出墓園外麵就是四通八達的大馬路,許景恒來不及細想,隻好憑感覺選了一個方向就追了過去。

還好老天待他不薄,十分鍾後,他看到了她瘦弱的背影,肩膀因為哭泣一抽一抽的。

許景恒害怕自己看錯了也怕嚇著她,不敢突然上前,隻是隔著一點距離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後,就如同那日許靜影在機場跟在他的身後一樣。

生完孩子後許靜影的身體差了很多,淋了一路的雨加上悲傷的情緒,她覺得腦子有點暈,伸手扶路邊的樹,手還沒碰到樹幹就腿一軟到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出現,她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可是意識已經開始慢慢消失。

許景恒看到她搖搖晃晃的步伐,早就擔心的不行,在她倒下的那一秒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接住她。

抱著渾身濕漉漉的許靜影上了車,他一路狂飆,半個小時的車程硬是讓他十分鍾就開回了家。

“劉阿姨,趕緊去煮薑湯。”許景恒抱著許靜影一進門就吩咐劉阿姨煮薑湯驅寒,自己則把許靜影抱進了浴室。

將她放在注滿熱水的浴缸裏,待她的身子回暖後才將她撈起來擦幹換上以前的睡衣,放進被窩裏。

剛處理好一切,劉阿姨就端著薑湯敲響了房門,“許先生,薑湯煮好了。”

“端進來。”許景恒的眼睛就沒有從床上的人臉上離開過。

劉阿姨端著兩碗薑湯進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了眼床上的人,果然是小姐,剛剛還以為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劉阿姨摸了摸眼角的淚,退出了門外,她就知道許先生會把小姐找回來的。

許景恒拿過碗,將許靜影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拿著湯勺舀了一勺子薑湯,送到她的嘴邊,可是她根本就喝不下去,全部隨著嘴角流了出來。

為了幾勺子都沒有,許景恒隻好自己喝一口,然後捏開她的嘴巴,用嘴度過去,兩碗薑湯就被他們用這種方式喝完了。

可能是薑湯喂得及時,許靜影並沒有發燒,真個人的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許靜影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有些迷糊,覺得自己在做夢,因為這裏的所有裝飾和擺設都跟許景恒的房間一模一樣,她怕這是夢,不願意太快醒過來,就又閉上了眼睛

“醒了就別裝睡了。”許景恒冰冷的聲音突然冒出來,把床上的許靜影嚇了一跳。

她心裏一驚,趕緊坐起身來,眼前沙發上的人不正是自己千躲萬躲的許景恒嗎!

“我怎麼會在這裏?”她決定先發製人,決不能在氣勢上輸了。

“要不是我路過救了你,你現在估計得在停屍間裏躺著。”許景恒麵無表情。

“哦,謝謝你,我還有事,先走了。”許靜影掀開被子就準備走,卻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

“那個,能麻煩你出去一下嗎,我換一下衣服。”許靜影小聲的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