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今晚你來侍寢吧(1 / 1)

春日暖暖的陽光透過紗窗照進室內,華麗冰冷的裝飾頓時柔和了起來。細碎的光想要爬上床頭,觸摸床上那絕代佳人光潔如玉的臉龐。感受到光線的明亮,姬鳳天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鳳眸如幽水深潭,仿佛要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進去一般。姬鳳天素來不喜歡有人在臥房內服侍,所有的侍從都候在殿外。姬鳳天一身素衣,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卻是柔和陽光下一張清麗脫俗的臉龐:青絲綰起,淡掃蛾眉,眸色清明,朱唇柔軟嫣紅,白皙透亮的麵容沉靜婉約,隻是右臉約莫寸長的暗色疤痕使得白璧微瑕。身著侍從們穿的藍色窄袖長衫,卻掩不住高雅出眾的氣質。金色陽光下,他越發的柔麗淡然。門前玉蘭花,美到極致。

饒是姬鳳天心靜如水,卻也刹那間恍然如夢,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見他欠身行禮,手中端著洗漱物件,便回屋梳洗。阿雲素手雖然嬌嫩,但服侍起人來卻沉穩有禮。直到吃罷早飯,姬鳳天才緩緩道:“阿雲。”阿雲忙上前行禮。

“陪我對弈一局。”

“是。”

姬鳳天畢竟是身處高位之人,棋風、謀略自是從全局著眼,殺伐決斷大氣磅礴;阿雲的白子雖開始占優勢,但到後來慢慢落入姬鳳天布下的圈套中,不多時白子便撤去大半,但剩下的仍孤軍深入、企圖反敗為勝。姬鳳天見他執起一白子,娥眉微蹙,甚是專注。姬鳳天清淨的心忽然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石子,一圈圈漣漪蕩開,嘴角也帶了笑容。見他思索的苦,便說道:“孤軍深入、置之死地而後生,也算的上有勇有謀。春闈在即,你若是女子,必能高中啊。”知道這人取笑自己,美眸一瞪:“王爺取笑了。奴家識不得幾個字,去參加春闈豈不讓人笑掉大牙。”說完繼續低頭苦思。姬鳳天覺得有趣,問道:“皇上讓我出春闈的試題,本王苦思冥想沒想到合適的,不如你代本王出道題目?”阿雲頭也沒抬,眼睛盯著棋局,想也沒想便說:“考文章我可不懂,不過考樂章我倒是在行。宮、商、角、徾、羽五音和鳴方為美妙,這考題便可以是‘和而不同’——啊,我走這裏。”臉上立刻顯現出得意和挑釁。姬鳳天看了一眼,說:“這局我輸了。”然後就拾起殘子。阿雲訝異:“你……王爺怎麼不再考慮考慮?萬一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呢?”姬鳳天舒展了身子:“與勝與負,我不在意,何必強求?”阿雲臉上的得意之色盡無,反而一派悵然:隻有真正掌握命運輪轉的上位者,才不會執拗於一時輸贏。自己費盡心思得來的,別人也許棄如敝履。

好容易有一天不上早朝,姬鳳天便帶了雲落進了宮。臨走前給阿雲丟下一句話:“今晚,就由你侍寢吧。”驚得阿雲僵在原地,啞然失聲。

見了女帝,兩人擯退左右,姬鳳天低聲道:“此次春闈試題,臣妹想通過文章來看學子們對朝中大事的原則和立場,以考驗他們是否對皇上衷心。臣妹苦思冥想,想以‘和而不同’為題,不知陛下的意思?”女帝聽完沉思片刻,讚道:“好!和而不同,既是做人的態度,也是在朝中處事的原則。就這麼定了,朕現在就去寫朱批。”

姬鳳天告退後便去看望慈肅太後青河。清心小築內,青河拉著她說了好一會子的話,還問到是否有心儀的男子,盡早婚配成親。姬鳳天顧左右而言他,便說起今日春光明媚,和女帝姬明溯一起陪太後去東郊賞桃花。

東郊桃源,桃紅柳綠繁花似錦,粉瓣吐黃蕊,綠葉映朝霞。姬鳳天、姬明溯緩緩推著父妃青河在林中穿行,欣賞美景。青河已僅是不同往日,兩個女兒一個是至高無上的女帝、一個是威震天鳳王朝的王爺,後宮中誰敢對自己說半個不字。就算慈肅太妃和趙家皇後身份尊貴,在後宮中勢力頗深,但慈肅太妃和趙皇後每日梳洗用的橄欖頭油,可是從雲景那邊來的……更何況這宮中隻有皇上相信誰,誰才會笑到最後。

青河保養甚好的臉上滿是慈愛的笑容,對著姬明溯笑道:“溯兒,你瞧今日風兒怎麼有點心不在焉啊?”姬鳳天正在想一些往事,聽到父妃這樣說,愣了一下,不知何故。姬明溯答道:“阿風怕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公子了吧?”桃林中不時有富家閨閣公子經過,見到兩位神采風流的女子,不禁臉紅耳赤,忙掩了麵離去,走過了卻仍回眸留戀。姬明溯見很多小公子的目光在姬鳳天身上流轉,於是笑的大有深意。

姬鳳天忙解釋:“父親,你別聽六姐胡說。她後宮裏佳麗三千、美男如雲,比我可風流多了。”青河順著接下去:“是啊,溯兒都娶了這麼多端莊公子,連孩子都三個了,風兒你要是再不抓緊,我可要強行給你指婚了!”姬鳳天一時頭大,知道自己躲不過這個話題。

姬明溯忙解圍道:“阿風最近忙著春闈的事,連吃飯都無暇顧及,哪裏還有時間談這些風花雪月的事……”青河一聽她連飯都不好好吃了,便開始了一長串叮囑念叨,還責備姬明溯給阿風太多事情辦,讓她累著,惹得姬明溯連連喊冤。三人說說笑笑,漸行漸遠,直到黃昏時分才坐車回了鳳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