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拖著,反正寒假來了,我還有大把的時間去考慮。

大年三十,恰好還是情人節,王東說要帶我出去,我覺得沒意思,就拒絕了。估計他也隻是隨口說說,也沒多問我幾聲,隻是哼著小曲兒換了件衣服,一個人出去找樂子。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實在憋的難受,就一個人出去逛超市,買些日用品,結果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司家譯正溫柔細致地給蘇慕染係圍巾。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當時的感覺,隻覺得那一刻山崩水漲、天塌地陷,我恨不得衝上去,一把將她推進地獄裏,永世不得超生。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明明知道司家譯對我來說的意義,怎麼可以這麼做?

絕望之餘,我腦中興起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報複。

為了報複,我費盡心機地策劃了很久,先是離開王東,攀上張夕年,然後再搜集所有與司家譯和蘇慕染有關的人和事,終於,一張石破天驚的照片出現在我麵前。

據說,這張照片是當年從林宇梅家裏搜出來的,至於為何流落在外,又因何能轉到我的手裏,我不得而知。我隻知道,六萬塊錢換這一張照片,這筆買賣做的值。

當我決定把舊報紙和照片交給蘇慕染的時候,已經能夠預見她無助崩潰的樣子。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看著她那樣哭,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我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心理,我明明是恨她的,可為什麼我會有看不下去的感覺?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E市,繼續和張夕年保持不正當的關係。張夕年不常來,也從不在我這裏過夜,基本上是完事就走。其實,他這樣也很好,因為半夜醒來,看見一個老男人躺在身邊,是一件非常惡心的事。

張夕年年歲大了,有些事心有餘卻力不足,每次都會借助一些昂貴的藥物,我是真應付不來。有的時候,他打電話來,告訴我馬上就到,我就會隱隱地發怵。

為了應付張夕年,我身心俱疲,說真的,走了這一步,我腸子都悔青了。我現在別無他求,隻希望他早早厭煩了我,一腳把我踢出去。

我就這樣不死不活的混日子,總覺得沒有希望,可能一輩子,也隻能這樣了。

後來有一天,我接到司家譯的電話。電話裏,他的聲音很低沉,等我見到他本人的時候,被他枯瘦的樣子嚇了一跳。我聽說了蘇慕染不告而別的事,卻想不到才短短的幾個星期,他就變得這樣憔悴。

他並沒有找我興師問罪的意思,而是用哀求的目光望著我,低聲問:“你知不知道,她最有可能去什麼地方,她還有什麼朋友和親戚?”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司家譯並不是不願停留,他隻是不願為我停留。

我把柯磊的聯係方式給了他,說:“她未必會去找他。”

他點點頭:“我知道,但我不想放棄。”

最後,他很真誠地對我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離開。

我心亂如麻。自從把照片交給蘇慕染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想過,他還會這樣心平氣和地跟我說話。我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他,但他卻留給我最珍貴的兩個字。

我抬起頭,看著殘陽之下他落陌蕭索的背影,眼淚終於忍不住,在這一刻落下,潰不成堤。*

老餘番外

如果有人問我,你覺得現在的女孩子怎麼樣,我會毫不猶豫地回答:虛榮浮誇,心機內斂。

不是我以點蓋麵,一竽子打翻一船人,而是這些年,見的多了,便再也不抱什麼期望了。

我曾經交過一個女朋友,比我小了將近十歲,長的挺漂亮,性格也開朗,周亦然笑我老牛吃嫩草,我自己也覺得,跟她在一塊兒,我不像她男朋友,反倒更像她表叔。

起初,我並不是很在意,因為我覺得自己還算有點實力,能夠給她幸福安定的生活。可是,當我在酒店的床上抓著她和一個老外的時候,我徹底傻了。

我沒想到一個純淨的女孩子竟然會為了一張綠卡跟人去開房,我更沒想到,這個男人比我還老,老到甚至能當她爺爺。

周亦然說,隻要是一男一女,不論什麼事兒,都能在床上找到最滿意的解決方式。我聽了有點愣,這都什麼跟什麼?難道我真的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我這個人不信邪,喜歡擰著來,可後來,在司家譯的身邊見證了一個又一個,我才終於認同周亦然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