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百彙山三年,我竟不知你對世外懂得這麼多”,思緒回神之際,水漣月疑惑的盯著諸葛孤容,剛剛那番話,也許別人聽後隻是覺得驚奇罷了,但水漣月卻能依照這些來識別一個人的心理特性。
恍惚覺得,眼前的大師兄,與百彙山上,那充滿陽光,瀟灑自在的諸葛孤容,有著極大的反差。
諸葛孤容反而微微笑了笑,帶著寵溺之色,又顯明眸皓齒,俊朗之極,“你這丫頭,別忘了咱們的師父是誰,即便不出百彙山,也能知曉世間萬物輪回命運”。
水漣月一怔,隻能淡然一笑,望著諸葛孤容那棱角分明,俊朗剛毅的臉,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仔細觀察,並沒有什麼異樣,大師兄還是如百彙山時,如大哥哥似的寵著自己,雖然自己時常不領情,以冷漠相待。
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是自己的防人之心太過嚴重,以至於懷疑到大師兄的身上了,的確有些不應該,水漣月心裏歎了口氣,頓時將剛剛的疑惑撇的一幹二淨。
臨近晌午,水雲恒來了蘭香閣,對水漣月說了幾句關懷的話語,殊不知,人心已寒,多說無益,待水雲恒離開蘭香閣後,水漣月不屑的望著滿桌子的補品,如看一堆垃圾。
四夫人在旁,也看出了水漣月的心思,無奈的落起淚來,“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爹爹,能做到這樣,該放下就要放下,這府裏沒有好人,你我不理會便是,但,你若真要怎樣,娘,豈不成了罪人”?
“娘....”,水漣月有些不甘心,想要回嘴,又被四夫人打斷。
“娘也知道,娘的月兒不簡單,有個功夫了得的大師兄,又有名震江湖的師父,誰還敢欺負月兒呢?隻不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娘以前也恨過,但又有何用,恨來恨去,苦的不還是自己嗎”?
水漣月倚靠在床頭,櫻唇翹起,秀眉皺緊,破天荒露出小女兒家的姿態,但,顯然是不滿意四夫人的話,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當年大夫人與她的寶貝女兒,還有二夫人,三夫人,是如何迫害她們母女,她曆曆在目,件件於心,她從沒有忘記過。
更何況,她向來有仇必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月兒,下月初你便要嫁到王府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呢,好好做的你王妃,享受榮華富貴,平安幸福,娘親這半生也算沒白熬啊”。
四夫人話音剛落,水漣月鼻子一酸,想說話卻哽咽在喉,這麼善良的女子,真不知水雲恒有什麼理由能不去珍惜,雖然,她有些討厭娘親的善良,但又不得不被她的善良所打動。
冤冤相報何時了,南宮煜她動不得,大夫人與水暮瑤,她豈能輕易放過?不過,為了不讓娘親違心,她想了又想,才做出決定。
“娘,讓我放下,是萬萬不能,但,我答應娘親,不會做過分的事情,娘,你放心吧”。
四夫人輕輕撫了撫水漣月的額頭,欣慰的笑了笑:“好,月兒說話從來說一不二,娘也答應你,隻要不過分,娘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關好門過自己的舒坦日子”。
溫馨的畫麵總是讓人感到暖暖的,就連諸葛孤容也為水漣月能有這樣賢惠善良的母親,而感到高興與羨慕。
鬱鬱蔥蔥,盤根交錯的古樹遮住了烈日的暴熱,幾縷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折射進來,令人奇怪的是,百年古樹旁,竟種著五株木槿花,紅的妖豔,粉的脆嫩,淡淡的花香隨著微風拂麵而來,令樹下軟榻上躺著的男人,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