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總感覺有一雙纖細溫暖的手,輕柔的摩挲著自己的臉頰,似母親般的溫柔,又好像愛人親昵的撫摸,有人在她的耳邊輕柔呢喃著,說著她完全聽不清,也聽不懂的話語。
夜,是夢,水漣月再次被這種錯覺驚醒,她頓時坐起身來,警惕的環顧著屋內,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未曾改變,也沒有任何異常。
可是,自從大夫人垮台後,這樣奇怪的感覺已經持續了兩日,今天是第三天,以她的敏感程度,她絕不認為那是夢境。
方桌上燃著蠟燭,時不時發出嘶嘶的聲響,在寂靜的黑夜裏,平添了幾分詭異,水漣月詫異的望著那燃燒正旺的蠟燭,她依稀記得,臨睡前,她親手撲滅了燭光。
她掀開薄被下床站起身,意外的在空氣中捕捉到一絲細微的清香,細細嗅了嗅,像是熏香之類的香氣,而這香氣,絕對不是府裏任何一個人的,想了想,她嘴角微翹,勾出一抹冷笑,拿了件披風開門走到院子裏。
晚風撲麵而來,水漣月不禁打了個哆嗦,雖然有內力護身,但古代的白天與黑夜氣溫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今夜無月,烏雲緊密,院子漆黑一片,耳邊除了蕭蕭的風聲外,便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敢問閣下深夜徘徊在我的房內,是何目的”?水漣月環顧四周,想要看出些端倪,可無奈的是,回應她的依舊是風聲。
水漣月緊了緊披風,微微蹙眉,難道人已經走了?還是自己太過疑神疑鬼了?可屋內的那清香作何解釋?她可是從不用胭脂水粉類的東西。
“有膽子來,卻沒膽量現身嗎?莫非閣下是個縮頭烏龜?還是長得太醜怕嚇到我?嗬.....”,水漣月仍不死心,提高了一個調,言語嘲諷的說道。
“我隻怕,姑娘見到我,萬一以身相許.....可如何是好呢?我已是有主的人兒了呢”。
忽然,一陣風拂來,一聲仿若錚錚琴瑟之音傳進耳中,水漣月微微怔了怔,這聲音好聽極了,沙啞中帶著一絲慵懶,慵懶中又帶著一抹令人魂牽夢繞的韻味。
她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房簷頂上,站著一個黑影,因沒有月光,看不清容貌,單單從身形上看,修長纖細,晚風吹拂,他長發飛揚,張牙舞爪,好似午夜鬼魅般,此時此景,竟這般詭異之極。
“嗬.....且不說你是人是鬼,即便是人,深夜來至女兒家的閨房內,鬼鬼祟祟,非奸即盜,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又豈會眼瞎的看上你”?水漣月冷哼一聲,譏諷連連道,話音剛落,一提氣轉眼間飛身上了屋頂。
沒成想,屋頂之上,晚風更涼,微帶著寒意,讓她有些抖瑟,卻又不願在來人麵前表現出來,所以,稍稍運用些許內力,來抵製寒意。
“咦,美人兒這句話可真傷我心啊,想我堂堂一表人才,玉樹臨風,世間難求的美男子,竟被你說成個非奸即盜的采花賊,真真是受了重創了,哎.....”,男子並沒有看向水漣月,隻對著天空,哀怨自歎道。
水漣月冷漠的注視著距離她五米遠的男子,雖說今夜無月色,但她還是隱約看清了男子的麵容,隻稍一個側臉,她心裏便不住的暗暗歎道,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那渾然天成的臉部輪廓,形成了誘惑的弧度,他微微仰著頭,尖尖的下巴格外的紮眼,一身暗紅衣袍,襯托出高貴的氣質,對,除了高貴,水漣月想不出其他的詞語來形容,總之,這一眼,絲毫不遜色她與南宮煜初見時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