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原本欣喜的表情再聽到紫雲這番話後,頓時沉下來,轉身看向紫雲,“你可知我是誰”?
這一句話問的紫雲有些不知所措,這與她剛剛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嗎?
“您自然是您,哦,不對,您是主子”,紫雲自知自己剛剛失了身份,微微垂下頭,不敢看聽雪。
“平日裏我雖待你們不薄,也從未拿你們當下人使喚,可說到底,我也還是這天赤山的主人”,聽雪本想說的更加嚴厲,但心底卻多少有些不忍,麵前的這五人與他朝夕相伴,與其說屬下,卻勝似親人,而他又不願與他們五人說關於水漣月的事情,無奈之下,緩了緩語氣又道:“都怪我平時太縱容你們了,你們都下去吧,將天赤山山規抄上幾遍,好好反省一下”。
“是,主子”,五人對視一眼,紛紛轉身走出閣樓。
此時的聽雪全然沒有了初見水漣月時的那份無邪與膽怯,許是回到天赤山,就必須要帶上那層偽裝的麵具,畢竟,偌大的天赤山與沉重的使命,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肩上。
距離山頂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此時的水漣月累得夠嗆,陷進厚厚的雪層裏,一動也不想動,天色已黑,溫差下降,刺骨的寒冷,好在大風已經停了,四周圍恢複平靜。
本想就此睡過去的水漣月,忽然被白雪的冰涼刺激到,一下子又坐起身來,來到南宮煜身旁,打開她從馬車找出來的食物,卻發現食物已經凍的如同石頭般堅硬,更無奈的是,眼下根本沒有火石火折子之類的東西,就算有,在四周也找不到樹枝樹幹來點燃。
放下食物,她湊到南宮煜身旁,抬起他的手腕把脈,依舊是那微弱的脈搏,許是天氣寒冷的緣故,導致他全身血液被凍結,才使得傷口沒有繼續惡化,保留了一絲氣息,怕是氣溫稍稍暖和些,血液開始流動,鮮血便會從傷口處流出來,到那時,南宮煜就真的沒救了。
她眼巴巴的望著四周圍,一片白茫茫,想當初,她在亞熱帶森林裏都沒有這般絕望過,最起碼的生存還是有的,而這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更別說鑽木取火溫飽問題,或者采集草藥治療南宮煜的傷了。
不遠處,天赤山在雲霧的籠罩下,有些模糊不清,而水漣月的眼皮也開始下垂,肚子不停的直叫,她強掙紮著從包裹裏翻出凍硬的馬肉,用短匕不停的在上麵劃來劃去,好在劃下來不少肉渣,就著白雪,水漣月吞咽起來。
消耗了不少力氣刮馬肉,水漣月感覺到肚子不在叫後,睡意襲來,她蜷縮進南宮煜的大氅裏,與他一起蓋著大氅,就在這滿是白雪的空曠之地,漸漸睡去。
而她並沒發現,身旁南宮煜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