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煜跟冷流雲二人望著再一次睡過去的人兒,臉色越發的陰沉。
“怎麼會這樣”?南宮煜像被誰用榔頭擊了似的,呆立在原地,突然,他想起些什麼,黑眸一凜,轉身走向房門,打開房門,衝著青嫋急道:“去把洛夕喚來”。
青嫋一怔,卻沒多問,應了聲便離去。
不一會兒,洛夕便跟著青嫋風塵仆仆的趕過來,當她聽了南宮煜的話,以為他在開玩笑,可看一眾人的表情,加上紅纓也是一臉焦慮,趕忙為水漣月號脈,脈象虛弱,已經逐漸平穩,隻是,卻有一道氣流時而急促時而緩慢的竄動,但卻不像是對身體有害,也許,小姐對有些事情不記得,跟這個有關吧。
洛夕這樣想著,話也是如實說的,“小姐的脈象沒什麼問題,隻不過,有一道氣流還是不平穩,想必小姐失憶跟這個有關吧,不過,那位恩人送來的藥雖寶貴,可小姐畢竟隻用了一次,所以隻能後續觀察了”。
南宮煜默默的點點頭,繞過洛夕來到床邊,這次,冷流雲沒有再與他爭位置,隻是靜靜的立在原地,桃花眼不停的閃動,不知再想些什麼。
翌日,春風盎然,湖邊的柳絮隨風輕擺,溫日籠罩,曬得身上暖暖的,舒適至極,蘇雅身邊跟著一名伺候的小丫環,兩個人在後院的湖邊漫步。
自從她被送回王府,就再也沒見過南宮煜,不是見不到,而是她不想見。
南宮煜將她的住處另作安排,憂思軒,是後院眾多院子之一,與他的槿院相隔甚遠,僻靜之極,雖然南宮煜沒有挑明,但她卻知道,南宮煜對她厭棄了。
所以,從她回來的那日開始,她就沒再像曾經那樣又哭又鬧,反而很安靜,她常常來到湖邊涼亭裏,一坐就是半天的時辰,不說話也不笑,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眼睛看向湖麵,不知在想些什麼。
丫環杏兒攙扶著她來到涼亭裏坐下,起初,憂思軒裏的丫環婆子一應俱全,可蘇雅卻把人全都打發了出去,自己出府買了杏兒來伺候。
她不是不知道,從她回來的那日起,王府裏的流言蜚語就沒斷過,她不是完璧之身的事情,早就被所有人都知道了,也不怪別人,回來的那日她遍體鱗傷,府裏的禦醫為她診治,到底怎樣一問便知。
可她卻對此事從不發火,似乎與她無關,如今的她變了很多,喜怒不形於色,就連杏兒都常常猜不透她怎麼想的。
蘇雅坐好後,一如既往的望向湖麵,不遠處,成群結隊的雪白天鵝浮在水麵遊來遊去,杏兒立在身側,一副想要說話卻不知怎麼開口的模樣。
“你今日怎麼如此浮躁”?蘇雅並未回頭,卻察覺出杏兒的異常,輕聲詢問道,目光一直看著湖麵的天鵝。
杏兒努努嘴,緊緊皺眉,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開口道:“蘇姑娘,今兒杏兒去大廚房取食材,聽那兒的婆子說,昨晚,王府接回一名女子,住在了槿院”。
蘇雅那原本注視著天鵝的眸子一頓,下一刻卻輕聲笑道:“王爺乃人中之龍,身邊總要有人伺候,就算是接回一百個女子,也是應當的”。
“可是,那些婆子們說,是,是什麼王妃......”,杏兒是蘇雅從外麵買回來的,對王府的事情自然不清楚,也不知道,其實王府曾經有王妃,她隻知道,蘇姑娘對王爺一片情深,曾經差一點就是王妃了,王府裏的那些流言蜚語她也清楚,可自從她來到蘇姑娘身邊後,從沒見過蘇姑娘害過誰,相反,她性情溫和,從來不發脾氣,對她也是極好。
真不明白那些個造謠生事的人,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害蘇姑娘。
杏兒見蘇雅沒再說話,就有些為她打抱不平,“姑娘,莫要怪杏兒多嘴,偌大的王府裏,隻有姑娘一名女子,那王妃的寶座,您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落在別人的手上呢,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個道理您怎能總是想不明白呢”。
“你是在斥責我嗎”?許久,蘇雅緩緩轉過頭來,看向杏兒,目光中隱約透出一抹陰翳,話裏帶著幾分冰冷,嚇得杏兒撲通跪倒在地。
“姑娘,奴婢錯了,奴婢多嘴,奴婢不敢了”,杏兒伏在地上,意識到自己剛剛逾越,心裏也生出幾分懼意。
蘇姑娘買了她,就是她的主子,平日裏蘇雅一直安安靜靜,也沒什麼威嚴可言,就造就了杏兒時常忘了自己的身份,但以往也是如此,可蘇姑娘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這樣怪異,怪異的讓杏兒以為是另外一個人。
蘇雅半眯著雙眸,平靜的眸子裏頃刻間掀起驚濤,恨意與殺意席卷而來,她絲毫不理會一旁的杏兒,輕飄飄的說了句:“該來的還是會來,隻不過,這次,沒人能在擋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