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宮煜連著煩了三日,終於,水漣月實在受不了,直接動用武力將南宮煜攆出槿院。
真搞不明白,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為什麼突然扮起萌?你要是扮的像倒也無所謂,可那張臉怎麼看怎麼不像扮萌的料兒。
第四日的晚上,夜深人靜,槿院陷入了一片漆黑,突然,一道黑影閃過,以飛快的速度閃進了屋內,而屋內的外室,一個黑影端坐在桌前,似乎黑暗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不適,反而她就好像黑暗中的獨行者,來去自如。
黑影閃進屋內,單膝跪地,壓低聲音道:“主子,一切順利”。
“恩,在何處”?
“回主子話,涼山穀山頂”。
黑影聞言沉默一陣,聲音透著一抹歎息道:“算他有心了,涼山穀,前可遙望一覽南陽郡,側可觀望郢都,四周環山繞水,的確是下了一番功夫,是個風水寶地啊”。
“信呢”?
“回主子話,在這裏”。
“恩,你尾隨於我,密切關注暗處的動向,有任何事為我打掩護”。
“是,主子”。
城外,黑影駕著一匹黑馬奔馳在前往涼山穀的路上,皓月當空,追隨著她的步伐,暗處,無數道黑影緊緊跟隨。
奔波了幾個時辰,黑影來到涼山穀腳下,跳下黑馬,駕著輕功一路而上。
終於,她來到一片空地,空地的中央立著一座墓碑,墓碑上蒼勁有力的刻著字:襄王辰逸軒之塚。
她站在墓前,久久沒有再動,直到夜風吹拂,她這才抬手摘下蒙麵布,露出精致絕美的容貌。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借著月色,將三頁的信看完,忽然,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膝蓋碰撞到地麵時,發出咚咚的聲音。
“你會是我一生的摯友”。
“嗬,很可笑對不對,你活著的時候,我對你冷淡無常,卻在你死了跑來與你交心”。
“謝謝你,救了我,和他”,說完,在墓碑前穩穩地磕了三個頭。
“我一生從不跪人,但,你值得我這一跪三叩首”。
“我應該早一點來,不,確切的說,我應當前去南陽郡,那裏才是你真正的所在,可如今,我無法脫身”。
“沐兒很乖巧,我給他請了最好的奶娘,如今,他已經長了三斤,胖嘟嘟的可愛極了,我一定會完成你的遺願,將沐兒撫養長大成人,你,放心吧”。
水漣月站起身走到墓碑旁,嘴裏喃喃的說著,對於辰逸軒,她的內心是複雜的,信是辰逸軒臨終前寫下的遺書,隻是被南宮煜收了起來,若非紅纓又一次偷聽到南宮煜與青嫋的對話,她也不會知道。
辰逸軒中了毒箭,而身體早已傷了根本,即便南宮煜將洛夕逍遙帶去為他醫治,也隻是撐了三日便撒手而去。
信裏,辰逸軒告訴她,其實,他的心裏自始至終一直都住著一個人,從來沒有改變過,縱然那個人從來沒有打開這扇門,他也一直為她保留全部保留,這個人就是水漣月。
他對庚少華恨之入骨,對水暮瑤心懷愧疚,對她充滿著濃濃的愛意,雖然,她無法回應他的愛意,但他無怨無悔。
信紙,在她的手中漸漸地化成粉末,隨著夜風吹散的空中,直到慢慢的消失,她一站就是兩個時辰,任由夜風吹拂,動也不動,辰逸軒三番救她,這,也許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吧。
躲藏在暗處的人似乎忍耐不下去了,山頂四周的樹叢裏隱約傳來沙沙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刀劍相碰的聲響。
“月兒.......”,突然,一聲沙啞磁性的聲音傳來,南宮煜從樹叢裏走出來,臉上帶著濃濃的擔憂之色,黑眸緊緊地盯著那抹嬌弱的身影,緩緩走過去。
而暗處的忘憂與金靈宮的屬下,見主子沒有異常舉動,不再與南宮煜的人糾纏,隱藏在暗處觀察,隻要主子一聲施令,便衝出去。
來到水漣月身後,南宮煜停住腳步,自從月兒離開王府,他便跟隨在其身後,來到山頂,月兒一係列的動作,他亦沒有出來阻止,當初他隱瞞這件事,是出於私心,但也因為那時月兒失憶了,所以他也沒再提。
如今,月兒還記得辰逸軒,加上剛剛她說的那些花,讓他恍然有些明白,其實,月兒根本就沒有失憶,但,他並不怪她,也不想問原因,就是月兒想要他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給她,因為他的整顆心裏滿滿的都是她,沒有她的世界,毫無意義。
“月兒,這裏風大,我們,回去吧”,南宮煜見水漣月依舊紋絲不動,不禁攬住她的雙肩,輕聲關切道。
水漣月動了動朱唇,始終沒有說出口,深深地望了眼那墓碑,轉身任由南宮煜攬著她離去。
回去時坐的馬車,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變得很沉悶,水漣月靠在南宮煜的懷裏,任由他為她按摩手腳,因為她的長時間不動,使得手腳變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