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南宮翎,一派龍威,端坐在龍椅上,眼神清冽的直視楚太後,而楚太後的怒焰雖然被南宮翎壓下去,但還在強忍著,剛剛南宮翎的態度略好一些,她也就沒在發作,命人關上禦書房的門,又讓人抬了把鳳椅,落座在龍書案下。
“這一陣子你都與穆安混在一起,你們到底準備做什麼”?楚太後也不再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道。
南宮翎一怔,隨口說道:“自然是商議如何拿下逆賊”。
“哀家自然知道,可你和穆安商量到最後,總要有個辦法不是”?
“辦法的確有了,隻是還須在等兩日”。
“是什麼辦法”?
“辦法雖然有了,但還說不準管不管用”,南宮翎不願意告訴楚太後他與穆安想出來的辦法,便一直與楚太後打太極,話說的也含糊不定。
楚太後豈會看不出來南宮翎的意思,穩了穩心神,平複了一下情緒,緩緩道:“翎兒啊,哀家是你的母後,難道還會害你不成?怎麼你現在與哀家連話都不願意說了?說出來,哀家也能幫你出謀劃策,三人成虎,總會想到好辦法,最好能一舉拿下逆賊南宮煜,免去後顧之憂啊”。
南宮翎望著楚太後一臉“慈祥”的臉,心裏卻有些鄙夷,什麼時候開始,母後就變了,變得讓他感到厭惡,虛偽的嘴臉,總是變幻無常,喜怒無常,讓人猜不透,摸不透,那個曾經叱詫風雲,運籌帷幄的女人,終是老了,可老了也不老實。
當初,母後為了幫他坐上皇位,拚了命的為他周轉,無論何時何地,都在圍繞著他轉,哪怕從前過於嚴厲,可也都是為了他好。
如今,母後比他這個皇帝還要在意權勢,隻要他有一點點做的不讓母後滿意,母後就會疑神疑鬼,生怕自己太後的位置不穩,母後在後宮做的那些小動作,他豈會不明白?
他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母後愛鬧騰就讓她鬧騰,也省得鬧到他這裏,平白的惹心煩。
隻是,現在,母後的話裏話外都像是在告訴他,她的手要伸進來,她攙和他的事,她要開始鬧騰他了。
隻要一想,他的心裏就變得煩躁不安,一抹躁動開始蔓延,讓他坐蓐針氈,恨不能趕緊將楚太後扔出去。
“母後的話朕自是明白,隻不過,朕不是沒有交派事情給母後啊,焦子龍乃焦廣海的兒子,如今在朕的手上,焦廣海必須要聽朕的調遣,隻要母後將焦子龍看管好,不要讓人將他帶走,就是在幫朕”,南宮翎強壓下心裏的煩躁,目光移開,不再看楚太後,越看他心裏越煩。
楚太後想了想,微微蹙眉道:“焦子龍哀家自會看管好,翎兒放心便是,隻不過,哀家很想知道,翎兒與穆安商議除掉南宮煜的辦法,翎兒也知道,哀家恨透了南宮煜,雖說他的母妃已經死了,但哀家還是恨,恨到骨子裏了,所以,除掉南宮煜的事情裏,哀家必須參與,翎兒,你最懂母後的心,不是嗎”?
楚太後的話裏無一不是帶著強硬的態度,但又字字珠璣說的讓南宮翎沒有辦法拒絕似的。
南宮翎的臉沉下來,雖然母後的話很有道理,但他就是不想讓母後知道。
楚太後見南宮翎的臉色一變,不禁心裏發寒,寒的不是膽小害怕,而是心寒,失望,從小一手帶大的兒子,如今翅膀硬了,能夠自己獨立了,反而想要拋卻母後,獨自飛翔,這種行為,與梟鳥有什麼區別?(普及一下:梟是一種鳥類,一出生就開始吃自己的母親,母親太過疼痛難忍之下,嘴裏會死死咬著一根樹枝,小梟鳥一直吃啊吃啊,直到將母親全部吃光,含住了母親嘴裏留下的那根樹枝之時,它就正式長大了,這是個很有名的傳說,但事實上,梟就是貓頭鷹,現代的貓頭鷹並不吃自己的母親,反而還要母貓頭鷹喂養長大。)
“翎兒,難道,你真的不需要母後了嗎”?楚太後再一次讓步,兒子還是自己的兒子,隻不過是讓突然出現的穆安給帶壞了,到最後,楚太後萌生了這樣的想法。
南宮翎因為楚太後這句話,心頭一震,他再是厭惡楚太後,可畢竟當初母後待他極好,事事為他周全,他動了動嘴,輕歎口氣,將與穆安商議的結果告訴了楚太後,但也隻是告訴她,他要假借和談為前提去見南宮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