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喝酒,翁想想還好隻是愛紅臉,沒有醉倒。而任紅舞雖不上臉,卻在連喝幾杯後醉了,不過她仍硬撐著。還是王樂飛看出了問題,便給翁想想使了個臉色,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包廂到衛生間洗了個手。王樂飛對翁想想說:“任紅舞喝醉了,我看我們還是散了吧。”
翁想想暗暗驚訝王樂飛觀察入微,看來是個細心人。返回包廂,果見任紅舞用手撐了頭將肘部抵在桌上,眼卻望著張永一醺然地笑。翁想想便對張永一說:“我吃好了,不知道張總怎樣?”
張永一立刻明白,便也笑道:“我也好了。”
翁想想和王樂飛一左一右扶了任紅舞出門。任紅舞還強自掙紮著要自己獨立走。王樂飛輕喝了句:“不要再出洋相了。”任紅舞才安靜下來。
出了門口,張永一說:“要不,再去唱唱歌?”
翁想想看了任紅舞一眼,說:“我看算了,還是下次吧。”
張永一往任紅舞那裏瞟了一眼,立刻明白眼前形勢,便笑道:“也好,有緣自會再見。我送你們回去吧。”翁想想不再推辭。看任紅舞軟軟地靠著自己的樣子,大概一刻都不能在街上站了。
任紅舞住分行宿舍。張永一將他們送到目的地,看著王樂飛將任紅舞扶到樓上,然後才調轉車頭送翁想想回家。張永一問明了翁想想住址,便沿著湖慢慢往前開。此湖是這個江南城市著名的城中湖泊,比西湖還要大幾倍。周潤發遊過此地後,讚歎說太美了。本來隻有一天的行程,他又多餘留了兩天,帶著相機四處拍攝美景。
夜晚的湖邊,燈火輝煌,仿佛天上銀河,分外迷人。張永一搖下車窗,清冷的帶了湖水腥氣的風立刻迎麵吹來,令剛剛喝了酒而致燥熱的臉舒服很多。張永一從車鏡中往後望,隻見翁想想的臉仍然紅若桃花,就問:“你沒事吧?”
翁想想笑了笑,並不回答,卻說:“我是第一次喝酒。”
“其實女孩子在酒桌上還是不要喝酒的好,喝飲料就行了。”張永一說。
翁想想用手撫了撫滾燙的臉頰,有點尷尬地:“以後不喝了。”
“記著一句話,凡在酒桌上勸女孩喝酒的男人都不是好人。”張永一貌似關切。
翁想想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
“唉!”張永一歎口氣。“可是,有時侯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他似有感觸的說,“比如我們在外應酬,一般喝的都是白酒,一杯一杯看似喝得瀟灑,其實難受得很。像今天這樣喝紅酒還算是比較舒服的事情。”
翁想想同情地感慨:“喝酒這樣難受,為什麼大家還要喝?”
“沒辦法!在中國,不喝酒就辦不成事。這就是中國千年酒文化的影響。”張永一調侃道。
“千年酒文化?”翁想想思索著張永一的話也笑起來。
“我看你的臉這樣紅,不如我們下車在湖邊吹吹風,去去酒氣。”張永一提議。
“很紅嗎?”翁想想將臉湊到車鏡前看了看。確實紅得嚇人,整張臉如同紅布,更恐怖的是,連脖子都紅了。這個樣子回去恐怕會嚇到母親的。可是跟一個陌生男子在湖邊漫步,好像也不是很妥當。心想即使被母親罵,也好過深夜歸家吧?翁想想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往常自己六點多就回家了。還好跟母親提前打了電話,不然母親要擔心了。於是她搖頭說,“不用了,將車窗開大點,吹了風就沒事了。”
張永一不再勉強,依言將車窗都下了半截,說:“夜風涼,也不能開太大,免得感冒。”
翁想想沒想到張永一如此細心,本來一直提著的緊張一下子減輕了不少。時令四月,氣溫已不是很低,往常的五月就穿短袖襯衫了。翁想想是標準的工作打扮,今天穿了一件長袖的白色襯衣和短西服裙,又因剛喝了酒,雖然吹著風,並不覺得很冷。
兩個人一路閑聊著到達翁想想家,是一棟自建兩層小樓,有大大的院子,看得見大樹華蓋,很是雅致。張永一讚賞房子好漂亮,說在城裏有這樣的住房真是難得。翁想想笑著:“是爺爺留下的地基。”她父親是這裏的原住民。城市加快建設後,原本是郊區的此地便成為炙手可熱的開發區。
張永一跟翁想想道別,說今晚非常愉快,希望今後還能見到她。翁想想對這個傳說身家上億的青年富豪並不反感,他的身上並沒有通常富豪具有的財大氣粗的俗氣,相反,他的一言一行顯示出良好的教養。特別是一路上他細致的關照,令她對他生出幾分好感。何況,他還將是自己營銷的對象。
一想到營銷,翁想想忽然想起張主任的話,今晚她竟然全都忘了。還好,張永一還希望見到她,那麼等熟悉了再做營銷也不遲。想到這裏,翁想想愉快地說:“謝謝,我也非常愉快,以後再聯絡,再見!”
“再見!”張永一目送翁想想苗條的身姿消失在朱漆大門裏,才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