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不能讓人看見自己的軟弱(1 / 2)

翁想想提著大大的皮箱剛從的士出來,迎麵碰上王樂飛。王樂飛最近已借調到市分行科技部,住在行裏宿舍。他見翁想想提了皮箱下車,非常詫異,一邊上前接過皮箱,一邊問:“你要到哪裏去?”

翁想想掩飾地說:“我搬到行裏來跟任紅舞一起住,她隔壁房間的小周搬出去了,讓我過來作伴,正好我離上班的地方也近,不用每天跑得太辛苦。”她不想讓他知道家中的變故,更不希望自己棄兒的身份成為別人的笑柄。翁想想的心幾乎是在一夜間變得堅硬而堅強。她知道從此以後,她隻有依靠自己的力量去麵對一切,所以她不能讓人看見自己的軟弱,即使是麵對心存好感的王樂飛。

“哦!”王樂飛點頭,心想,這樣也好,兩個人可以常見麵了。翁想想住家裏,約她還真不是很方便。王樂飛一直沒進過翁想想家,所以對翁想想最近遇到的係列變故並不了解,還暗地裏興高采烈,以為多了接觸的機會。他哪裏知道翁想想此刻的心裏苦澀得很。

任紅舞見王樂飛幫翁想想提了皮箱上來,雖然心裏不爽,但表麵上還是裝作很愉快的樣子,搶著幫翁想想提其他東西。她想,翁想想住進來,王樂飛肯定會多來些,這也是接近他的好時機,所以暗暗叮囑自己一定要把握機會。

翁想想走進房間一看,床上顯然已經經過精心布置。隻見淡藍色的床單被套鋪在床上,窗台邊的桌子已經收拾得非常幹淨。看來,任紅舞是真心歡迎翁想想搬過來,所以提前打掃了房間,還鋪上幹淨被褥。

翁想想十分過意不去,說:“怎麼要你幫我做這些?這些被單都是你的吧?”

任紅舞顯得十分大度地說:“我正好有多的床上用品,上次我媽媽特意多帶了兩套過來,我們是姐妹,你用我用還不都一樣?”一句話說得翁想想心裏感動極了。在她失意的時候,還有朋友在身邊,她的心情稍微好過了一點。

任紅舞見翁想想一直抱著個黑漆小木匣子,就問:“是什麼寶貝?還舍不得放下?”說著就要接過去看。

翁想想黯然:“是我母親的遺物。”

任紅舞聽到這一句,趕緊縮回手。她雖然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對死亡卻很忌諱,所以聽說是死人的東西,她立刻感到背上掠過一陣冷風,心裏害怕得很,但表麵上又不能露出來,就笑著說:“嘿,那一定非常珍貴,你趕緊放好了。”

第二天任紅舞來叫翁想想起床。 翁想想打著哈欠開門,說:“昨晚上有點擇床,睡不著。”

“你這個習慣可不好,這代表你適應能力弱。我呀,是隨便倒在哪裏都可以立刻睡著的。”任紅舞一邊梳頭一邊驕傲地說。

其實翁想想是做了一晚關於母親的夢,所以沒有睡好。這段時間,頻繁夢見母親是她夢裏的主要內容。

省行審計組到支行來例行審計。晨會的時候,主任張枚提醒大家注意一下,不要被捉了現行。翁想想明白這些審計就是來捉錯的,無論如何是要捉些漏洞出來的,不然顯示不出那些審計人員的水平。但是為了使審計出的問題大而化小,小而化之,就不得不動用些手段,比如多灌些酒,比如想方設法招待好。

這樣的檢查翁想想已經見得多了,她從最初的緊張變為泰然處之。說起來,基層銀行人員做得也實在辛苦,不僅要搞好業務,還要應付方方麵麵的檢查,內部的,就有什麼審計、業務檢查、內控檢查、安全檢查等等,外部的有人民銀行、銀監局等各類檢查。每一次,都讓基層銀行如臨大局,不招待好,恐怕就會出紕漏。看來,今天的工作,除了櫃麵上的事,更重要的是陪好那些審計的大爺們。行裏每當有些應酬活動,像張枚、翁想想、任紅舞、肖曉等這樣的人是一定不可少的。叫上張枚、肖曉,是因為酒量好,而叫上翁想想和任紅舞,則是因為她們年輕、漂亮。有時候酒桌上有了她們,一些問題便在她們頻頻的敬酒中慢慢消化了。剩下的便是些算不上問題的問題,整改就可以了。